实验,需要更多的样本以确保自己的方向没有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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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性格一向和蔼可亲的他,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几分不悦:
“那就赶紧叫人再去抓几个回来啊。”
哒哒哒——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穿“红胡子”佣兵团制式甲胄的中年男人冲进大厅。
推门瞬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夹杂着腐臭和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逼得他本能地后退两步。
佣兵怔怔地望着这间他本该再熟悉不过的大堂——
目光扫过酒柜上的瓶瓶罐罐,吧台上的各种手术工具,墙角独自播放的留声机,最终落在那个正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忙碌的白大褂背影。
一时间,这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佣兵竟然忘记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半个月前布雷克亲自带回刀锋大厅的贵客。
他到来的那天,“红胡子”佣兵团便招待其他团长开了一天一夜的酒会狂欢。
据布雷克团长亲口所说,此人正是“红胡子”能在这一年内统合公会、清洗内斗、扩展影响的幕后金主——出资、出谋、划策,事事都有他的身影。
这人不露面,不争权,也不插手任何佣兵事务。除了刚到时,在酒会上出手清理了一批不服从管控的佣兵团之外,便一直泡在这间大厅里,捣鼓他的研究。
顺带一提,那些不听话的佣兵团现在都整整齐齐地泡在酒柜上的罐子里。
“怎么了?”
低沉的询问响起,白大褂头也不回。
佣兵猛地回过神,学着正规军的姿势立正道:
“报告巴巴罗萨先生——渔人浅海方面传来信号,布雷克团长的潜入计划失败,‘沙眼’穆罕默德已被斩首,白沙舰队陷入崩溃。目前我方佣兵团正与赤帆、铁锚势力展开激战。”
“无妨。”
巴巴罗萨先生语气平淡,丝毫没有问责的意思,非常的温和体贴。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失败就失败吧。覆巢行动呢?”
“红火港与万锚岬的突袭进展顺利!白沙黑市已被全面控制。如您所料,三大势力主力倾巢而出,后方空虚,我们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完成了作战。”
巴巴罗萨手上不停地变换工具,在样本的体腔中仔细搅动着,语调柔和地嘱咐:
“把所有舰船都带回来,金银、粮草、军械能拿就拿,拿不了的就烧了。”
佣兵听完,默然片刻,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
“那……那岛上的人呢?”
虽说是海盗的岛屿,但岛上自然也会有普通人——从事生产的农民、工匠、渔民……
毕竟海盗也会老,不可能一直都出去劫掠,总会有人娶妻生子,总会有人金盆洗手。
甚至很多时候,作为一个匪王,学会运营远比打打杀杀重要。
巴巴罗萨闻言只是很随意地回道:
“你们看着办咯。”
话音落地,佣兵猛然打了个寒战。
他瞥了眼手术台上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倒霉鬼,一时间僵立原地,呼吸发紧。
“还有什么事吗?”巴巴罗萨的话语幽幽传来。
佣兵额头冷汗直冒,声音有些发颤:
“都…都杀了吗?”
那人动作一顿,终于缓慢转过身来。
惨白的手术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圆润发福的脸蛋,平平无奇的五官,浓密的血色胡须覆盖半个下巴,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一对灰扑扑的眸子透过镜片定定看来,令人汗毛倒竖。
他举起沾满血水的乳胶手套,满脸困惑地指了指自己。
“我……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残暴的人吗?”
佣兵如遭雷击。
十三岁就当街殴死人命,这些年跟着团队杀人放火、劫掠奸淫、无恶不作的他,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个新兵蛋子!
巴巴罗萨用嘴熟稔地撕下沾满血水的乳胶手套,丢进桶里。端起搁在吧台上的半杯朗姆酒一饮而尽。
“活着的海盗尽量都带回来,我这里急缺些助手帮忙。但别去骚扰岛上的原住民,违者按摩恩军法顶格处置。”
佣兵闻声,又忍不住扫了眼手术台上的尸块,腰杆一下挺得笔直:
“是!!”
随即,转身夺门而去。
巴巴罗萨,或者说,弗雷德里克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摘掉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酒精棉布仔细拭去镜片上的血点。
“这一战之后……”
他轻笑呢喃:
“我要无尽海只剩下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