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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从不会跟我说这些,你自己都躲在深山里,又怎么会支持我出去……是不是因为你去了一趟中原,也被那些好玩的东西迷住了?”
苗霜笑了笑:“你就当我是吧。”
他自然没办法解释此苗霜非彼苗霜,曾经的苗霜是什么样子,他也只是通过原著的只言片语,对他一知半解。
但圣子提醒了他一件事。
一件他以前从没考虑过的事——以他的性子,自不甘做那井底之蛙,却又为什么会将自己困在万魔峰一千七百年?
身为魔尊,他难道不该带着手下魔众荡平修真界,让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对他卑躬屈膝俯首称臣,用他们的血践自己所行之道吗?
究竟为何。
身为魔尊,却囿于小小的万魔峰,将自己困在这方寸之地,那仿佛不是他盘踞的老巢,而是关住他的牢笼。
他总不能是被泊雁仙尊打到那去的吧。
就算祁雁真能战胜他,也要费一番力气,不然就不会有那四十九天的惊世大战,而祁雁之下,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泊雁仙尊又不可能整天蹲在他家门口盯着他不让他出门,姓祁的要真能干出这种事,苗霜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表面为敌私下偷情,早就双修过了。
他一定还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越想脑子越疼,他只得暂时放弃了追究,帮祁雁系好衣服,看着窗外这青山绿水,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和原主的界限。
困在深山里的大巫,和困在万魔峰的魔尊,似乎在这一刻合二为一。
心中没由来有些烦闷,苗霜深吸一口气:“圣子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向久一愣:“啊,没有。”
苗霜给他布置的功课,无非是辩识草药,钻研药理,还给了他一些讲解此类知识的书,不过有几本是汉字,对小孩子来说晦涩难懂,只能他讲给圣子听。
“那走吧,不然等下天都黑了,”苗霜带着他离开房间,“圣子认真学,若是学得好,以后阿那有机会,带些汉人的小玩意来给你。”
“真的?!阿那,一言为定!”
*
祁雁一觉睡到了第二天,醒来时只觉浑身筋骨酸软,差点没爬起来床。
他坐在床边慢慢活动着身体,自己给自己捋了捋腿筋,虽然还是疼得他直皱眉,但至少比昨天强多了。
捋着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微变。
糟了,昨天苗霜好像特意叮嘱他不要沾水来着,可他当时浑身是汗实在难受,又因为喝了药脑子不太清醒,居然直接洗了个澡。
苗霜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每次他不听话,这人都要大发雷霆,这都过去一天了,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祁雁没由来有些紧张,他慢慢撩起裤腿,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但愿没有因为沾水而感染,不然的话,他和苗霜才缓和了一点的关系又要重新跌回冰点。
不料腿上的情况却出乎他意料,伤口非但没有感染,还恢复得极好,甚至连缝针的痕迹都不大看得出来了,仿佛这刀就没开过。
他难以置信,仔细摸了摸,只能摸出新生的皮肤还有点嫩有点薄,除此以外,和周围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
惊讶还没落下,他又发现了更多的变化,不光是这新伤痊愈了,连那些狰狞的旧疤也变淡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凹凸不平。
不信邪,他又忍着腿疼把自己挪上轮椅,来到铜镜前,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赫然看到烙铁烫伤留下的疤消去了大半,只剩下一个略深的印子。
双手手腕也是同样,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个遍,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天之内的变化。
视线最终定格在脸上,那道被碎瓷片擦出的细疤是彻彻底底不见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祁雁眯起眼来。
苗霜似乎很在意他身上这些伤,明明上次都拒绝了,居然还是要主动帮他弄掉。
大抵是因为那泊雁仙尊完美无瑕,有这些伤就不像他。
祁雁捏着一支银簪,指尖用力,他心里有些生气,可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又无端笑了起来。
一个苗霜注定得不到的人,很有可能根本不在这方世界,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
他就要顶着这张和泊雁仙尊相像的脸,用着和泊雁仙尊相像的身体,而后,取而代之。
泊雁仙尊得不到的,他能得到。
突然响起的嘶嘶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的银簪被他一不小心掰弯了,小心翼翼地将它掰正回去,扭头看向床上的白蛇。
他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这条蛇了,自从苗霜跟他冷战,这蛇也人间蒸发了一样,如今它突然出现,还出现在他的床上……
祁雁看了看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床榻,凭痕迹来看,昨晚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在这张床上睡过。
“醒了?”恰在此时,苗霜从外面走了进来,“腿还疼吗?”
“好多了,”祁雁转动轮椅转向他,冲他指了指自己胸前,“这些……都是夫人帮忙弄的?”
“除了我还有谁,之前不是答应了你?不过暂时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待我再培育一批蛊虫,再给你弄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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