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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吃饱喝足的蛊虫慢悠悠爬回虫罐, 苗霜把它们一一摆放整齐,将烧过的药材扫到一处用土填了, 虽做假戏,但这些药材可是实打实的,其中有几味还不便宜,他心疼得很。

  凌乱的院子重新变得整洁,他最后拎起那把砍刀,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找了棵顺眼的树,砍下一段合适的树枝来,削去上面的枝节和毛刺, 试了试,勉强可以当个拐杖。

  正巧水也烧好了, 苗霜把热水提上楼,感觉差不多够洗个澡。

  他把刚做好的拐杖扔给祁雁:“凑合用着,明天我找人给你打一副。”

  祁雁掂了掂,感觉只靠这根木头着实有点悬:“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苗霜急着去洗澡,有些不耐烦了:“不行你就继续在这坐着,等什么时候明秋回来, 什么时候抬你,贾忠睡过的地方还没收拾,今晚你就在那住吧。”

  祁雁不是很想睡别人睡过的地方, 更何况那人是个奸细,他思索片刻,冲苗霜伸手:“夫人,拉我一把。”

  苗霜不太情愿地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小板凳上拽了起来,祁雁顺势将胳膊绕过他肩膀,用力搭住了他。

  一个人的重量就这么压上来,苗霜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祁雁及时撑住那根拐杖,没让他们两个一起摔了。

  这么久了,苗霜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站起来,虽然没完全站直,但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身量差距。

  他已经不记得泊雁仙尊有多高了,只记得那人看他时,视线永远是微微俯视,也因此,显得他愈发高高在上,冷漠又不近人情。

  “夫人,”祁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不走吗?”

  苗霜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往吊脚楼走去,让他搀扶祁雁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一半体重压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都要走不动了。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楼梯口,祁雁已经有些气喘,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他放下拐杖,继而抓住楼梯扶手,艰难迈动脚步想要上楼。

  上楼显然比走平地更困难得多,双腿沉得像是灌了铅,不过是一个楼梯踏步,却怎么也迈不上去,腿筋传来阵阵酸疼,祁雁攥着扶手的手臂上青筋凸起,已是尽了全力。

  第一次尝试终以失败告终,他松开了苗霜,整个人倚靠到扶手上,仰头大口呼吸。

  苗霜揉了揉被他勒疼的肩膀:“你到底能不能行?”

  祁雁跌坐在台阶上,疲惫不堪地冲他摆了摆手,气息不稳道:“夫人先去洗澡吧,等下水要凉了。”

  “刚烧开的水,倒也没那么快凉,”苗霜往上走了两阶,“实在不行,我找根绳子把你顺上来?”

  “夫人恐怕拽不动我。”

  苗霜更烦了,这具身体哪里都好,就是缺乏些力量:“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用爬的?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祁雁摇了摇头。

  “再试一次吧,”他说,“我能上去,还请夫人再帮我一把。”

  “最后一次,你要是还不行,我就不管你了。”

  “好。”

  祁雁休息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他搭住苗霜,撑着扶手继续往楼梯上走,苗霜感觉到他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在用力,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昔日策马扬鞭驰骋沙场,而今却连爬个楼梯都费劲,苗霜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他的确不该跪下来四足并用,他站着,至少还算是个人。

  残了这许久,一旦品尝过重新站起来的滋味,就再无法接受只能跪地膝行的自己。

  苗霜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终于将他拽上最后一级台阶,赶紧撒了手,把人扔到轮椅里。

  被这家伙搞出了一身汗,身上本来就脏,现在更脏了,他一刻也坚持不下去,脱了衣服就去洗澡。

  水还有点烫,他又往浴桶里兑了点凉水,温度刚刚好,他迫不及待地跨进桶中。

  祁雁坐在轮椅上休息,他实在有些体力透支了,今晚太过勉强,现在腿已经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不过……他做到了。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月色渐隐,天蒙蒙亮了。

  祁雁操纵轮椅进了屋,绕过屏风,看到正泡在浴桶里的苗霜,问道:“夫人要帮忙吗?”

  苗霜正闭目养神,闻言一掀眼皮:“帮什么忙?”

  “帮你洗澡。”

  “?”

  祁雁:“今日之事多谢夫人,但一句感谢未免太过苍白,于情于理,我都该报答。”

  苗霜一挤眉头,打量他道:“今日之事,你指哪件?”

  “所有。”

  “若是所有,只帮我洗个澡就算报答,这恐怕不够吧。”

  “夫人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苗霜却也没想好让他做什么,他现在又累又困,只想赶紧躺床上睡觉,可不洗澡难受得睡不着,洗澡又累得不想动。

  于是他觉得祁雁的提议也并非不能接受,勉为其难道:“行吧,那你先帮我洗澡。”

  “遵命。”

  轮椅慢慢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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