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阿那真的不用提前排演一下吗?”
“有什么好排演的?”苗霜懒洋洋道,“每年都是这么一出, 闭着眼睛也能演下来。”
“好吧,”向久只好不再劝他, 支支吾吾,眼神躲闪道,“那个……祭日之前,阿那还是稍微克制一下,至少要保证身体清洁,别、别让神灵不高兴。”
说完, 忙不迭地跑了。
祁雁正从屋里出来,刚好听见这么一句,他有些诧异地看向逃跑的圣子, 心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自然是有帮苗霜清理干净的,哪里不清洁了?
苗霜打了个哈欠,完全不把向久的提醒放在心上,他才不信神灵真的存在,神若真的愿意窥探世间,又怎会容忍世人承受苦难?
当然,他不会在族人面前说这话,身为大巫,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他可以不信,却不能去破坏别人的信仰。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八,按照苗霜的安排,几人分头行动,苗霜一早就和圣子一起出了门,而祁雁负责带着赵戎他们。
他把面具扣在脸上,道:“走吧。”
赵戎看了看他的那个面具,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巫还真是差别对待,给您的面具都比给我们的精致。”
祁雁莫名其妙:“他是我夫人,不是你们的。”
“啧啧啧,”赵戎把身子一扭,把嘴一撇,“‘我才没有对夫人爱得死去活来’~”
祁雁:“……”
那天晚上喝了那么多,这货居然没断片?
他不想再搭理他了,推门离开了院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河对面,附近最高的那座山上,相传,那里是那位带领苗民起义的先祖埋骨之地,后来,人们就以那座山为中心,在四周的山上建起寨子,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守护着英勇献身的先辈们,也在先辈们的见证下传承了一代又一代。
今日,所有的渔船都不打鱼了,负责运送往来苗民,祁雁他们登上了其中一条,撑船的老者热情地用苗语跟他们打招呼。
完全听不懂的赵戎一脸懵逼,心说坏了,该不会才刚上船就要露馅了吧,大巫只告诉他们偷偷混进去,可没说路上还有人跟他们搭话啊!
他下意识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祁雁,却见祁雁从容不迫地跟那老头攀谈起来,用的竟也是苗语。
赵戎:“?!”
完了,他们将军真的叛变了,连苗语都说得这么利索!
也不知道祁雁说了些什么,撑船的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前方开阔的河面,摇动船桨,唱起了山歌。
数不清的小船从四面八方而来,前去祭拜的苗民家家户户挑着竹篮,篮子里放着热腾腾的糯米饭,将最好的吃食敬献给先祖。
不知是谁最先唱起的山歌,一呼百应,此起彼伏,歌声在江面上串成一线,在山间回荡辗转,最终汇聚在山脚下,顺着陡峭的山路盘旋向上。
附近所有苗寨的苗民几乎都到齐了,许多人都不认识彼此,甚至从没见过面,但相同的目的让他们齐聚在此,不论男女老幼,皆亲如一家。
祁雁站在船上,抬头望向那座苍翠的山峰,身着各异的苗民顺着山路上山,远远望去,犹如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蜿蜒长龙。
很快他们乘坐的渔船也到了山脚,老人家放下他们,便要回对岸去接下一波人,祁雁用苗语冲他道了声谢,老者摆了摆手,摇着船桨走远了。
赵戎见附近没人注意他们,压低了声音:“鸣川兄,你刚刚跟那老头说了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苗语?”
“日常寒暄而已,我也在苗寨待了这么长时间,听也该听会了吧。”
赵戎还要再问,祁雁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废话了,我们快些上山。”
今天来的人相当多,对他们隐藏身份倒是十分有利,他们很容易就混进了人群当中。
上山的路陡峭又狭窄,最窄处仅可一人通行,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山去,粉身碎骨,可这些苗民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哪怕是小孩,都高高兴兴地拉着家人的手,在山路上蹦蹦跳跳。
上山的路实在漫长,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都在唱山歌,祁雁他们几个夹在中间,颇有些尴尬,虽然他们唱的歌听起来都差不多,据祁雁翻译,歌的内容就是在歌颂那位苗民先祖,但赵戎却不敢随便学,生怕自己哪个音发得不对,就被听出来自己是个卧底。
他只好闷头赶路,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歌声,起初他还以为是跟在他后面的苗民,听着听着觉得这声音实在耳熟,扭头一看,发现竟是姜茂。
赵戎震惊得瞪大双眼,姜茂却不理会他见鬼的表情,自顾自地唱完了那歌,竟是学得有模有样,以假乱真。
他的歌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后方传来嬉笑之声,有个年轻的苗族姑娘在同伴的怂恿下挤上前来,主动和他搭话。
姜茂听不懂她的意思,最后还是祁雁替他解围:“我这阿弟虽然歌唱得不错,却不善言辞,人无趣得紧,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免得以后日日对着闷葫芦生气。”
苗族姑娘听了,不禁脸一红,扭头走掉了。
姜茂茫然地看着他们,全然不知自己被说了什么坏话。
等到祁雁跟他们解释,赵戎面色一阵扭曲:“都说这苗族姑娘喜欢靠对歌挑选如意郎君,没想到竟是真的?不过姜茂你是不是有病,没事瞎唱什么歌?咱俩才是铁哥们好不好。”
姜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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