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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着鬓边滑下,脖子上可怖的青紫色正在褪去。

  苗霜回过神来。

  耳朵再次听到了声音,眼睛重新看到了色彩,向久放下捂住眼睛的手,看到坐起身的祁雁,惊得大叫了一声。

  苗霜的心脏兀自怦怦跳个不止,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感到一股极深的寒意,那一瞬间的天地失声失色,让他几乎有种濒死的预感。

  到底是怎么了……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向久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仿佛刚刚经历的事只是他的错觉。

  祁雁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合上眼睛,重新跌回原位,他似乎是累极了,又一次昏睡过去。

  白蛇爬回他腕间,又用身体缠住了他,苗霜便感到他的脉象趋于平稳,疼痛好像止住了,经脉的重塑已经彻底完成。

  祁雁的呼吸渐渐均匀,紧锁的眉头也慢慢打开,他好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脸上的表情近乎轻松。

  看到他活过来了,向久也松一口气,有些虚脱般跌坐下来,庆幸道:“好险……还好阿那果断,他居然连阿那的毒和小白的毒都能抗住,以后是不是百毒不侵了?”

  向久小声嘟囔着,以缓解自己的后怕,忽然他反应过来什么,“啊”了一声:“等等阿那,你之前让我给他下毒,该不会是……”

  苗霜收回落在祁雁身上的视线,其实他现在也有些发抖,但总比小孩镇定许多,他不咸不淡地说:“祁雁都比你早猜到。”

  “什么?”向久惊呆了,“所以阿那根本没打算让我杀他?!”

  苗霜冷哼一声:“再怎么说我和他也是夫妻,他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

  向久:“…………”

  圣子从没受过如此戏弄,一时间悲从中来,委屈大哭:“阿那,我不跟你好了!”

  小屁孩大哭大叫着跑出了房间,脚步噔噔噔地踩在木质楼梯上,哭腔又变成了笑,激动地大喊:“祁将军活了!祁将军活了!”

  赵戎和姜茂箭步从房间冲出:“什么?将军活了?!不对……将军没死?!不对,我是说……”

  苗霜深吸一口气,很想下毒把他们全毒哑。

  吵死了。

  他慢慢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握住祁雁的手,那只冰凉了许多天的手正在慢慢回暖,掌心的温度这样熟悉,一如他们在青锋山上,鸣川师兄在漫天风雪中握住他的手。

  苗霜闭上眼睛,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第88章 第 88 章 苗霜,你在吗?

  祁雁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 他穿着一身平常绝不会穿的白衣,提着一柄平常绝不会提的剑,站在一望无际的雪野中, 站在陡峭嶙峋的断崖边,俯瞰霞光映照的云海。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终年被积雪覆盖的山峰, 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晚霞打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

  很快,有人从旁边靠来,挽住了他的手臂,那人伸手指向遥远的天边,指向高天之上飞过的一行大雁,对他说着什么,他看到那人嘴唇开合, 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即便没有声音, 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兴奋,他看到那人歪了歪头,明明看不清他的脸,他却知道,那人在冲他笑。

  于是他忽然便明白了,不是照在身上的晚霞温暖, 而是身边的人。

  他与那人总是形影不离,同进同出,他们一同打坐, 一同修炼,他习剑,那人就在旁边炼药,生活日复一日,他却不觉得枯燥。

  可忽有一天。

  那人不知为何离开了他,离开了他们居住修炼的雪山,他匆匆追下山去,却没能留住他,只看到那人伸手指向远处直插天际的山峰。

  明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却好像明白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山中,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他要成为最高的山峰,最锋利的剑,那样,他就能换他回来。

  好冷……

  终年不化的积雪带来凛冽的寒意,他坐在一望无际的雪野里,只觉天地间弥漫着砭骨的孤独。

  从前这山上,是这么冷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好似已与这高处不胜寒的雪峰融为一体,他终于站在了那众山之巅,将己身淬炼成世间最锋利的剑,可为什么,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面前的景象开始崩塌,记忆开始变得混乱,他感到自己正从万仞高峰上坠落,天地倒转,漫天霞光凝成烈焰般滚烫的红衣,无边霜雪化作三千白发,流星般的坠落灌注于撼天动地的一击,可怖的气浪爆炸开来,周遭的一切被他们夷为平地。

  他终于又见到了他,终于又找到了他,可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之间却剑拔弩张、兵戈相向?

  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他已经记不起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肝肠寸断锥心刺骨,无休止的战斗让他精疲力竭,最后的最后,手中只剩下一柄染血的宝剑。

  剑身上映着他的脸,他看到两行血泪缓缓滑落,被锋利的剑刃一斩两段。

  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雪亮的长剑忽然折断,剑尖自手中坠落,直插进脚下平滑如镜的冰面,冰面骤然碎裂,破碎的冰面变成了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都映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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