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传来的湿漉凉意,阿诺的面色变得又青又白。
但他却不敢拒绝,又怕对方察觉到异样,只好顺着对方的姿势,艰难地抽出一只手臂,抬手抚在男人的后脑,一点一点抚摸着他略微硬直的发丝。
“当、当然,我也爱你,亲爱的……”阿诺语气稍稍不自然,但沉溺在幻想中的母爱的尤莱亚丝毫没有察觉。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久,让本就困顿的阿诺打起了盹,支撑着身体的右手不知不觉没了力气,但他却没有直接倒在床上,而是被尤莱亚全部抱在了怀里。
渐渐地,阿诺的手指从“恶灵”的后脑滑过耳后与脸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模糊间,他似乎听到了这个可恶的“恶灵”在唤他,喊他什么…… 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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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阿诺发现自己安然地躺在被窝里,身旁并没有其他人。
并没有太多奇怪,阿诺穿戴好衣服后,下楼却听到了“奥狄赛”与仆人要出门的消息。
“等等!那我呢?!”阿诺慌乱地望着已经准备好了的两人,下意识看向明显是决定人物的“奥狄赛”。
男人语气冷静,似乎和以往的他并无两样,“夫人,镇上又出事了,这次事情有些麻烦,只能委屈您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抱歉,夫人……”
看着阿诺茫然无措的眼睛,尤莱亚眼神微闪,蜷缩着想要伸出的手指,侧头避开他的视线,丢下一句话后便带着仆人离开了庄园。
阿诺睁大了眼,却只能看着他们乘坐上马车,逐渐步入浓郁的黑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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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尤莱亚的脑中一直回放着阿诺茫然无措的眼睛,心脏像被揪了般不断传来绵密酸涩的痛楚。
没事的,这里到处是他的雾气,夫人待在庄园很安全,没人能伤害得了他……
他心里默念,然而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尤莱亚只好闭上眼睛,思考其他的事情,竭力忘却那双灰绿色的眼眸。
车辕一侧的油灯随着道路的偏陡微微晃动,玻璃的灯罩与车辕轻轻磕碰,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与车下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一同传入尤莱亚的耳中。
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沉静,望向一旁操控着马车的仆人。
此时的仆人依旧顶着他那张过于年轻的脸,沉默且面无表情。
而他则在阿诺醒来前,便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背对着仆人的男人盯着他的侧脸,探究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对方驾驶着马车,语气恭敬:“先生,我向雕塑许下了愿望。”
“为什么?”
“想要活着,恢复曾经的模样,即使代价是……”他顿了顿,“我拥有的一切。”
男人的目光倏忽变得尖锐起来。
“瓦尔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当然,先生,我从未忘记。”仆人如此答道。
然而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仆人那张英俊到妖异的脸上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瓦尔德阴恻恻地想着,他当然没有忘记他与奥狄赛之间的契约——在他复活后从牢中逃出,即将濒死时遇上了彼时同样恶名在外的奥狄赛。而那时的奥狄赛不过二十出头,格外年轻的模样让瓦尔德一时失了判断,本该拿捏着对方的他在那次狠狠地栽在了地上。
一张由巫女施加了诅咒的契约书,被奥狄赛作用于两人之间,要他永远为对方卖命,不得伤害,直到对方死去。
想到契约书上的内容,瓦尔德的脸色越发阴沉。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弄清楚,在不触发契约条例的前提下,如何杀死奥狄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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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经历了昨夜惊魂一瞥的“噩梦”,八爪鱼顶着浓厚的黑眼圈,吓得皮尔登面上一惊:“你昨晚也碰到那些恶鬼了?!”
“恶鬼?”还未彻底清醒的八爪鱼重复着念了一遍,表情呆滞。
他用力揉着脸,尝试打起精神,“什么恶鬼?镇上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你怎么又来礼堂了?”
“就是那群复活过来的外来者,他们昨天杀了不少镇民……”皮尔登指了指被一群人围住的门口,八爪鱼这才注意到此时礼堂的喧闹,几乎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的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慌乱。
皮尔登好心提醒:“你最好别靠得太前,现场有些吓人。”
然而他的提醒已经晚了,八爪鱼已经看到了门口的景象——大量的血液顺着地面流淌到玩家的脚尖,他看见了被挂在礼堂门前围栏上的三具尸体,如同被吊挂的罪人般,原本作用于装饰性的铁艺尖顶深深地从尸首的后颈刺入,最后从前喉穿出。
而刚好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位镇民崩溃大喊:“我受够了!不过是群被我们弄死的蠢货!死后还能拿他们没办法不成?!!”
八爪鱼寻声看去,却在不远处看到了庄园的马车,肤色苍白的男人眼神冷漠。
他正从马车上下来,站停住身体,抬头望向被吊挂在礼堂门前的尸体,眼中似有嘲弄与愉快之色一闪而过。
八爪鱼微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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