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才知道高门大族明争暗斗,人心叵测,日子并不好过。我们出身寒微,根本不懂这些士族的人情世故,勉强攀附上,也只是被他们敲骨吸髓,利用殆尽后就抛弃,根本没有翻身之日。”
苏姨母劝道:“我们做女人的,不都是靠丈夫供养吗?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在乎什么情啊爱的吗?婚姻不就是利益交换吗?我们现在能吃好喝好有人伺候,都是王郎给我们的,你给王郎生孩子,他养着你,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外头世道这么乱,离开王郎,我们要如何生存?你难道要母亲去低三下四的给人做活儿谋生吗?”
她好歹也是吴郡大族出身,当然清楚贵族的规则。在贵族的眼中,女人就是要靠男人供养,女人自己做活谋生,是有失贵族身份的。
苏灵均摇摇头,落寞道:“其实我现在跟妓女有什么区别呢?妓女要卖给很多人,我只是卖给他一个,我每天靠卖身换取他的施舍过活,这样不堪的日子,还不如在外流落的时候呢。阿娘,我们离开他,自己过日子好不好?我会织布、会做饭,我做活儿养活母亲就是了,无非就是比现在苦一些。”
苏姨母当然舍不得现在的好日子,反对激烈,“你现在肚子都大了,离开他你还能去哪里?王氏家大势大,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何况你弟弟还那么小,他如今在江州府任职,以后还需要王郎提拔他,你离开了王郎,他还会照顾你弟弟的前程吗?你弟弟要是因为你任性丢了官,我们一家才是永无翻身之日!”
苏灵均低下了眼,心里空落落的,知道母亲是不会跟她走了。
……
与此同时的前院——
王大将军在京时都是住在前院,很少会过问后宅之事,可也听闻了后宅的争吵,王玄朗晚间来请安时,便训斥了他几句。
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管不住,真丢王氏的人。他再管不好她,再让她折腾的话,等孩子生下来,就把人撵出去。
王玄朗唯唯诺诺的,他不想放弃苏灵均,便只能想法子尽快安抚她的情绪。
这边人走后,大将军心腹参军钱冲便来汇报消息,说暗探来报,丹阳尹暗中派人往江州去了。
王大将军闻言冷笑,豫章是江州治所,荆州、江州都是他的地盘,什么事能瞒过他的耳目?定是去寻那梁氏小儿了。
薛氏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如今她仗势得宠,竟想给她的儿子争夺太子位,跟他们王氏做对,野心不小,胆子也不小,他也该敲打敲打她了。
“让阿清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钱冲告退,不多时,便进来了一名身着玄色劲装,束着高马尾,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清丽脱俗,英姿飒爽,正是阿清。
她原是王大将军部下的遗孤,父叔皆战死沙场后,大将军为了抚恤忠将家属,遂将其收为义女,悉心培养,忠心不二,是他手中最快最好的一把刀。机密任务,都是交由她执行。
阿清进来后,便单膝跪到在了大将军面前请安。
“义父。”
王大将军吩咐道:“你去一趟豫章,在皇帝的人到之前,把梁家那孩子给我带过来。”
阿清会意,眼神一亮。
薛妃得宠,若能抓住梁氏子,以此威胁薛妃为他们所用,她将会成为大将军安插在皇帝身边最妙的棋子。
第66章 登基大典去吧,去金陵找你娘
豫章梁家。
几个不过总角年纪的小孩子在院子里骑竹马玩儿,阿清坐在墙头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红衣小男孩儿骑着竹马,腰间悬着一把小木剑,扮演着大将军,吆五喝六的模样,十分威风!身边环绕着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或扮演士兵,或扮演俘虏,还有一个青衣小男孩儿,似乎不被人待见,在一旁孤零零看着。
这边玩闹之后,红衣小男孩儿便把竹马丢下,带着众人往另一处玩闹。那个青衣的小男孩儿见他们要走,就把竹马捡起来接着骑。
谁知那红衣小男孩儿见到这一幕后,反倒不乐意了,又皱着眉转了回来,一把推倒那个青衣小男孩儿,把竹马夺了过来,恶狠狠踩在脚下,踩得七零八落的。
“不给你玩儿,我就算扔了毁了也不给你!”
那青衣小男孩儿正是宣哥儿,如今父亡母去,唯有老祖母怜惜,同辈的兄弟见他无依无靠,软弱可欺,便都不喜与他一起玩,年纪稍大的族兄,还要带着其他兄弟一起孤立他。
宣哥儿一言不发地爬起来,他身上沾了些泥巴,看着脏兮兮的。
阿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沉默寡言的孩子,明明是梁氏的长房嫡孙,却因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没有至亲可以依靠,叔伯们虎视眈眈,在家里被边缘化,连血脉相连的兄弟们都要排挤他、欺辱他,倒是挺可怜见的。
那红衣小男孩儿对他做了个鬼脸,“有娘生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们才不跟你玩儿。”
另一个小男孩儿昂着下巴,得意洋洋道:“我爹说你娘又嫁人了,你娘有了新的孩子,以后再也不会要你了。”
“不要你喽,不要你喽。”
小孩子们嘲笑的声音带着天真的残忍,不时对他做着鬼脸,结伴渐行渐远。
宣哥儿始终沉默着,待众人都走后,才又蹲在地上,默默捡起已经被踩坏的竹马。竹竿上的马头已经歪掉了,他扶着那马头,想把它给修好。
阿清蒙上了脸,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小弟弟,你跟我一起走,我陪你玩儿好不好?”
梁宣茫然仰头望去,只觉阳光突然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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