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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修远呵呵笑了两声,未置可否。
暖炉里的炭正好烧到空心处,发出噼啪一声。
“那等打了胜仗,将乌尔霄也驱逐出境了呢?”聂修远眯了眯眼,看着燕渠:“到时候,你还是打算继续为那个皇帝卖命吗?”
燕渠却没看他,目光落在檐外的大雪上——
天还是太冷了。但开春也未必是好消息,浮断山脉上积雪消融,乌尔霄的支援想必会更加迅速。
“我从来不是在为哪个皇帝而卖命。”他说。
聂听渊似乎来了兴趣,追问道:“那是为了功成名就?抑或者宝马香车,美人如云?”
燕渠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交浅言深是大忌,眼前这一位更是和他连交情都谈不上。
见他不答,聂听渊继续道:“无论是皇家还是大梁,其实都不值得你卖命。你倒是赤胆忠心,可该受不该受的猜忌,一点也没有少过。”
“为他们卖命,倒不如为自己干活。中原王朝更迭又如何,他大梁在与不在,我们边镇都能屹立不倒。我从前与燕将军说的话,依然作数,哪日若是想通了,依旧可以来桓阳府找我。”
燕渠垂了垂眼,正打算送客,前院忽然又有卫兵匆匆来报。
“大将军,京城来信了!还有长公主的……”
卫兵说到一半,看到聂修远也在,愣了愣,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燕渠还没回答,聂修远倒是笑了笑,道:“哎,我怎么忘了,燕将军尚了公主,如今也算是皇家半个自己人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走入了雪中。
黑色的身影上,那点飘落的雪花显得愈发莹白,纯然不似人间物。
卫兵走到燕渠身边,双手递上信笺,道:“大将军。”
燕渠接下,见有两封,仿佛不经意地问道:“还有长公主的信?”
卫兵答:“是的。第二封上有长公主府的印鉴。”
燕渠勾了勾唇角,让人下去了。
他很少读诗,此时却不禁想起了,那句“家书抵万金”。
边关条件匮乏,炉子里烧的不比公主府的香炭,时常发出炸鸣的响动。
燕渠读完了第一封公文,指腹缓缓落在了第二封信上。
送出的信,即使他从未宣之于口,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些隐秘的期待。
——燕将军亲启,见字如晤。
拆开信后,燕渠克制地往下看去。
不同于他的潦草字迹,她的字很好看,劲秀而不失风骨。
和她本人一样。
洒金的信纸,是公主府精致的作派,四角还压了花,在这飘雪的冬日里,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
燕渠却没有半分心思去欣赏。
因为他的视线已经越过前面敷衍的套话,直接落到了最后一行。
她说,她有点想他。
第55章 第55章他真的是想见她想疯了
燕渠缓了一会儿,才开始从头认真读信。
长公主的信,在文法上工整许多,不似他的信那般,像是嘴巴念出来的一样。
她先公事公办的,说了些慰劳的话,什么燕将军辛苦啦你们在边关为国尽忠不容易云云;随后又问起他的情况,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缺什么;洋洋洒洒一大堆之后,她才矜持地写了写私人的事情。
她说,宝石当然要!但那些是战利品,即使他是主帅,也不能都昧下吧。要他给她挑最好看的,最好是红玛瑙,她有顶发冠上正好缺一颗。
她说,她去了他府上探望他的兄嫂,顺路、刚巧顺路去他的院子里转了转——
看到这儿,燕渠的眼神停滞,随即陷入了思考……
他的住处,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应该是没有的,他想了想。
他自然不介意赵明臻去他的地方,只是意想不到的同时,还有点儿微妙。
他继续看了下去。
她说,她看见了檐下空空的鸟巢,看见了桌前还没来得及归置的木雕。她缺个辟邪的物件,把那丑鸟拿走了,特此知会他一声。
——当然,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绝不白拿他的东西,她郑重地强调,她给他府上休养的兵士们,发了一份抚恤的银两,姑且算是酬金了。
盯着眼前这页薄薄的信笺,燕渠哑然失笑。
人活着,即使称不上喜好,也难免有些打发时间的事情。不过他需要打发的时间实在不太充足,雕出来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未曾想,倒入了她的眼。
越往下读,他的视线放得越缓。
明知前面的是蜜糖不是刀尖,他还是会疑心方才那一眼是自己的错觉。
好在,纸笺角落那朵小小的花瓣旁,她俊秀的字迹犹在。
像是怕他看不懂,又或是理解有误,整篇家信里,她没用一点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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