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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忘记她,还是对她有情。
看出这点之后,赵明臻的唇角微妙地翘了起来。
帐中的灯火燃得很亮,燕渠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虽不知她在高兴什么,倒也勾了勾唇。
——这是梦里不会有的生动,他没有在做梦,他是清醒的。
他收敛神色,道:“外头下着雪,长公主怎么一个人来了?若有要事,召臣去驿馆就好。”
赵明臻已经走了进来,此刻正环视着这座军帐。
地方不小、东西不多,办公和休憩的地方之间拉了帘子来隔。触目可及的地方,都透露着一股森冷的气息,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气。
燕渠说话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探到帘后去看他休息的地方了。
她抓着帘子,转回身道:“那个姓聂的烦死了!一直找借口来试探,我借口说睡下,才打发走他们,驿馆人多眼杂,不好再召你过来。”
“正好来看看你的地方,你平常就歇在这里吗?这榻也太窄了,看着都硬硬的。”
果然是有事来找他。
燕渠垂了垂眼,道:“要日夜守在帐中的时候,都是战事胶着的时候。”
赵明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种时候,也睡不了什么好觉。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辛苦了,燕将军。”
燕渠挑眉看她,问道:“长公主顶风冒雪地来一趟,只是来慰劳臣的吗?”
“自然不是,本宫……”赵明臻顿了顿,随即颐指气使地道:“本宫自然是有事找你,你过来。”
取暖的炉子上烫着茶水,燕渠正要给她倒一杯,闻言动作一顿。
她的语气有一股奇怪的庄重,他不解,但还是端着茶走过来了。
“粗茶,长公主若喝不惯,暖暖手也好。”
赵明臻没拒绝,接过了他送上的热茶。
微凉的指稍无可避免地擦过了他的手背,燕渠下意识攥了攥空出来的手心,紧接着,却听到她一字一顿地道:“把衣裳脱了,本宫要检查。”
好匪夷所思的一句话,匪夷所思到燕渠以为自己听错了,讶异地抬眉看她,几乎是反问:“长公主?”
话一出口,方才还有些犹豫的赵明臻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
她双手捂在热乎乎的杯壁上,眨巴着眼看他:“快些呀,这里也没有旁人——把衣服脱掉,我要检查,看看你是不是又添了新伤。”
虽然往来信件中,他不曾提起自己受过伤。可她很清楚这人是个锯嘴葫芦,即使受伤,没缺胳膊断腿到上不了前线的程度,也是不会上报的,更不会卖惨。
说到底,赵明臻还是很在意那个他中箭了的梦。
燕渠脸上的神情,随她这一句话变得非常精彩。
“长公主的意思是……”他扬起了锋利的眉梢,眉宇间忽然展露出一点微妙的攻击性:“担心臣受了伤?”
赵明臻哼了一声,以问作答:“你是本宫的人,上上下下若有损伤,难道不是本宫的损失吗?”
她虽嘴硬,到底还是在担心他,燕渠听了却高兴不起来。
本宫的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先前,管她那府上的侍卫,也称作是本、宫、的、人。
他像是喘不过来气似的,提着自己的衣襟拧了一把,随即别开脸道:“长公主的人不少,臣的军中也有几位。”
赵明臻听得出他话里酸溜溜的味道,却没有哄他的意思,反倒一口应下。
“燕将军提醒得对,他们在军中立功,也算是给公主府长脸,本宫是该好好赏赐一番,现在就去把人找来。”
说完,她放下捧着的热茶,侧过身,作势要走。
只是还没迈出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就从背后抱了过来。
“你……”
赵明臻的眼睫一颤,还来不及反应,他那铁一般的坚硬臂膀,已经在她
肩上收得很紧,叫她挣脱不得了。
她进这帐中还没一会儿,斗篷上的碎雪都未融,身上还裹着寒气,因此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属于燕渠的灼热气息,是如何无孔不入地将她包裹。
他贴在她耳边开口,声音低沉:“可长公主没去找他们,却是来找的我,不是吗?”
作势要走,本是为了拿捏他,结果却反被他拿捏了回来,赵明臻哪里忍得,咬着牙,立马就踩了他一脚。
她穿着一双羊皮靴子,这一下踩得又实又重。
身后的男人却没有发出吃痛的声音,更不松手,只把她箍得更紧。
赵明臻挣扎道:“你做什么,燕渠!你松开我!”
因为埋在她颈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别走。长公主,别走。”
闻言,赵明臻拧了两下横在她肩前的胳膊,没好气地道:“你说不走就不走,凭什么?”
身后的男人还是不说话,只低下头,把脸埋在了她颈窝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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