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身边缺人手,而他又去了边关,对你这个妹妹也放心不下,所以让你来了公主府。”
越乔抬起黑漆漆的眼珠,浓密到看起来有点儿不修边幅的眉毛也微微抬起,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赵明臻。
“阿兄是与我说了,可他的忠心归他的忠心,我虽是他的妹妹,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赵明臻眉梢微挑,反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入公主府了?”
越铮先前与她说了,说他这个妹妹很有江湖气,在林家出事败落之前,就是不受拘束的性格,父母在家中打断了几根棍子,也拗不过来,索性就由她去了。林家出事以后,他这个兄长更是只能勉强管得一点点。
越乔答道:“我可以受你雇佣,但是我不想像我哥一样,把命卖给你。”
一旁的碧瑛觉得她语气不妥,欲言又止,瞄了一眼赵明臻的脸色,见她并未生气才忍住没说话。
赵明臻讶然看向越乔,道:“他何时卖身给公主府了?公主府的侍卫,签得可不是死契。”
越乔沉默半晌,道:“长公主用救命之恩相挟,让我兄长为你卖命,倒是比死契更妥帖。”
碧瑛终于忍不住了,替赵明臻出声道:“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当年长公主出手救下你们兄妹,又护得你家其他流放的亲人安稳活下去,你可没有在这儿大放厥词的机会。”
她把“林姑娘”的“林”字咬得很重,越乔听出来了,笑了一声,道:“是,天恩浩荡,不论是赏是罚。”
赵明臻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倒是听出来了这越乔是什么意思。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全家覆灭,而后她这个皇帝的女儿,也只是从指缝间漏出些恩德,就换来他们感激涕零。
赵明臻抬起唇角,拦住了还想再说什么的碧瑛,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如何,当时都是本宫施以的援手。而你兄长知恩图报,难道反成了你鄙夷的错处?”
闻言,越乔瞳孔微微放大,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瞧不起阿兄。我只是……”
她只是为自己的兄长不平。
更愤怒于他们的身家性命,成了贵人们一念之间的玩物。
赵明臻却并不随着她的话说,只道:“本宫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就当你是公主府的雇工,需要你保护时,本宫自会传你,不会拿你当奴仆驱使。”
不待越乔答应或者不答应,赵明臻继续道:“但是,世上不缺两条腿走路的人,本宫也不是非用你不可。你若同意,一会儿便让人带你去和公主府的侍卫切磋切磋,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当然,你若不愿意,又或者没有让本宫瞧得上的本事,也没有关系。我答应了你的兄长,在他去边关搏军功的这段时日里,好好地照顾你。”
说着,赵明臻抬了抬手。
在她身后,两个婢女端了一只小木盘出来。
木盘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二十只精巧的银锭。
“这是公主府给他的薪俸,他不在的时候,每月会照常留给你。”
长在市井厮混的越乔这会儿都有些晕晕乎乎了。
明知这位长公主颇为游刃有余,是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她还是忍不住辩驳道:“我自是有本事在身上的,否则也不敢应阿兄的话来公主府。”
赵明臻微微一笑,了然道:“碧瑛,带越姑娘下去,叫傅阳涛他们几个,挨个和她切磋一番,再把结果告诉本宫。”
——
快就寝时,碧瑛才姗姗回到寝殿,与赵明臻禀报。
“怪道那林姑娘傲气,她确实是有真功夫的。”碧瑛说起方才的战况,道:“一样样比下来,她和除了傅侍卫以外的几
个男子,水平都在伯仲之间呢。”
如果要算上挨个切磋的成分,也许还能更厉害些。
赵明臻正在镜前,为自己的发尾抹着发油——这种事情本该是婢女来服侍,但她喜欢自己做。
“越铮只和我说了她的性格不恰,没提她拳脚不行,我便知她功夫不会差。”赵明臻合拢手心,一边轻搓发尾一边道:“留下吧,看她意思也是点头了。”
碧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可是殿下,奴婢总觉得,这林姑娘虽然有本事,但瞧着,也不会像是越校尉那般忠心的样子……”
赵明臻对着菱花镜中的自己,轻轻勾了勾唇角,话音凉薄:“怎么会呢?她想要的东西,我不是已经给她了吗?”
碧瑛不解,问道:“她想要什么?方才见她,看到那一盘银子,眼珠子都不带多动一下。”
赵明臻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窗外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间或还飘了点细雪。她已经洗沐过了,这会儿也就上了床。
她睡下的时候,不喜欢留人在殿内。
碧瑛一面为她吹熄灯蜡,一面就要退出去,床帐内的赵明臻,却突然叫住了她。
“留一盏灯。”
碧瑛一愣,依言留下了床尾那盏,随即退出了内间。
赵明臻卧在锦褥间,盯了一会儿床帐缝隙里流淌着的那点光,闭上眼,试图睡下。
寝殿里空空荡荡的,能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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