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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喜之余,更多的,竟是愕然与无措。

  他生来,血仿佛就要比其他人冷一点,很少有这样鲜明的情绪。

  即便在一跃而起、飞黄腾达的那两年,他也没有像很多人那样,一朝发迹就变得骄奢淫逸、性情狂纵。

  虽然后者才是边关军中的常态。

  为了那点军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朝没明日的,当然需要更锐利的快感,来冲淡这一切。

  有人因此赞他七情不上面,宠辱不形于色,正是适合掌兵的将才。

  只有燕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麻木了,抽离了。

  没有一个温情的角落可以寄托,而那些可供选择的不堪的放纵与发泄,却又让他觉得恶心。

  之前在京城时,她问他怕不怕死时,他虽语气轻松、仿佛调侃,说的却是实话。

  活着当然很好,可是往死人堆里一躺,似乎也不那么坏。

  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日子,过得太久,他厌倦了这一切。高官厚禄也好,青史留名也罢,似乎都无法激起他多余的欲望。

  燕渠没有再想下去。

  察觉到枕边人已经睡熟,他伸出手,悄悄地、与她十指紧扣。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在生死之间,还会有人,提着一盏灯等他。

  第69章 第69章本宫的话,就是圣旨……

  清早,大梁一行终于拔营启程。

  距离使团抵达,此时已过去了一月有余。

  北境的深冬冷得要命,即使没下雪,风依旧刮得跟刀子似的。

  骑马要顶风,赵明臻怕冷,这种时候还是得骑在最前面。

  好在,她穿着她那件最厚实的火狐皮斗篷,倒也不是非常的冷。

  她的面容秾艳娇俏、两腮有肉,乍一看,还当是哪家千娇百宠着的小娘子,出门游玩了。

  然而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真刀真枪的和谈,无论使团的其他大臣、还是北境随行的文官武将,已经没人会看轻这位长公主了。

  她几番进退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行事果决,一点也不瞻前顾后。中途有好几次,都有其他声音在劝她说乌尔霄情况不明,最好再行斟酌。她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判断。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没有人想到,赵明臻会是这么个作风。毕竟以她这样的身份,只要顺顺利利把这件事了结就好,何必担这样的风险,至于谈判桌上进一点退一点,皇帝还会跟自己的亲姐姐计较不成?

  想及此,有些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燕渠身上。

  再好的计策,也要有人去落到实处才行。而长公主用起他来,几乎是如臂使指。

  单就摸查乌尔霄的增兵情况而言,换个人来,查多久也不敢打那样的包票,说这积雪皑皑的雪山之上,就那一条小路。

  更别提后面,无论是收拣乌尔霄的逃兵、还是佯败一路诱敌,哪一件都是不好出差错的。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这对公主与驸马的默契,当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聂听渊的意外,比其他人只多不少。

  使团刚抵达的那几日,驿馆人多眼杂,正方便他派人盯梢。这位长公主与她的驸马,私下里几乎没见面,白日在人前,更是没什

  么特别的交集。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他面色平静,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护卫在赵明臻身边的燕渠腰间。

  那里挂着一块玉佩。

  这段时间,他也和赵明臻的其他手下打过照面,认得出,那是长公主府的信物。

  第一眼认出的时候,聂听渊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燕渠的名声,在京城那边还比较笼统,无非就是个撞了大运的泥腿子。北境这边对他的印象,概括起来却更为具体——硬骨头。

  这人当年,连他父亲的招揽都拒绝了,不愿意被收作义子,现在居然会愿意这样明晃晃地表示出,这样的隶属关系?

  聂听渊倒也往男女之情上想了想,不过很快就思索起了更正经的可能。

  此番很多人都在猜,皇帝让自己的姐姐出来积累这样的政治资本,为的是什么。

  属于“长公主”的荣宠和封赏,已经到头了。在她本人和皇权高度绑定的情况下,世俗之物再多,也只是象征性的意义。这种程度的实惠,是不足以让她远赴北境的。

  这种时候,燕渠的这种倾向,难道是说明,他与皇帝之间的罅隙没有了?毕竟,长公主持节而来,本身就是宫里那位的代表。如此一来……

  不过很快,聂听渊就收回目光,沉默了下来。

  这回父亲交代的差使办得并不好,回去他还有挂落要吃。

  身后若有似无的目光太多,燕渠无意去分辨都是些什么意味。

  此刻,他低着眼睑,瞥了一眼自己的飞舞的袍角,又抬眸去看身前那团火红的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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