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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碧桐这才仔细看了一眼窗扇上投着的两道影子,微微一讶:“驸马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没记错的话,上旬里,边境起了敌情,燕渠才带兵走的。

  ……

  屋内,赵明臻也有同样的问题。

  “燕将军归心似箭呀。”她挑眉看着燕渠,目露疑惑:“前线的事都处理妥当了?”

  燕渠提着底下人煎好的药汤,咕嘟咕嘟倒进她面前的木桶里,才道:“长公主怀疑,臣是因私废公的人?”

  “你还会不答反问这套了!”赵明臻不满地哼了一声,很快还是认真地道:“和年前一样,又是乌尔霄的人来试探?”

  “明面上的骚扰不难处理。”燕渠点了点头,表情称不上好看:“不过,他们越来越蠢蠢欲动了。”

  赵明臻若有所思地道:“我们休养生息,渐渐缓过劲来,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满打满算已经三年多了,眼下已经是她在北境呆的第四个春天。

  想到这儿,赵明臻不由有些感慨,她正想说点什么,窗外清脆的雨声里,却忽然传来一阵笃笃的敲击声。

  她皱眉问:“谁?”

  碧桐从窗扇边探出一双眼睛,试探般道:“殿下,卷宗奴婢拿来了,现在给您吗?”

  赵明臻看了一眼燕渠,随即道:“明早再拿给本宫,你先把他们的摘要整理出来。”

  碧桐应是,刚要退下,又有

  传话的小丫头来请示。

  “长公主,傅校尉求见,说您让他盯的事情有眉目了,问您这会儿可有功夫听他回话。”

  赵明臻大手一挥,也说让他等明天。

  见她把人都打发走了,燕渠不由挑眉道:“难得见你消极怠工。”

  木桶里的水温差不多合适了,赵明臻把腿放进散发着清苦气息的药汤里,歪着头看他:“因为我想好好陪陪你,不可以吗?”

  燕渠抬起眼帘。

  “猜到了?”

  他用笃定的语气问。

  “不然呢?”赵明臻撇撇嘴,道:“都老夫老妻了,哪有这么黏。”

  才走了十天,他这样急切地赶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燕渠目露歉疚,道:“乌尔霄的试探越来越频繁,该好好整饬防务,戒备起来。我打算明日就回去。”

  既然郑重说起此事,那就不是简单修修城墙、巡查多转两圈那么简单。他估摸了一下,起码得有两三个月不能陪在她身边了,所以还是抽出时间,先回来一趟。

  赵明臻明白他的心思,颔首道:“天气转暖,雪山也要开化了,本宫知道轻重。有什么情况及时传信给我,如果得空,我也会去找你的。”

  燕渠眼中瞳光一闪,别开视线道:“前线危险,有事长公主再召我就好,不必过来。”

  其实哪怕是主帅,也多的是坐镇后方,自己不到前线去的。

  赵明臻没答应也没拒绝,只问道:“你觉得,乌尔霄今年大举进犯的可能大吗?”

  燕渠想了想,回答道:“充其量五五开。”

  “这两天抓到了几个对面的斥候,虽说他们咬死不承认自己是乌尔霄派来的……不过还是问出了点东西。”

  “乌尔霄汗国内最近也不算太平,他们的老皇帝还没死,北面与其他接壤的邻居也接连有摩擦。现在骚扰我们,有点转移矛盾的意思。”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北狄遗部的人,也捉了两个斥候送来,倒是让我很意外。”

  三年多前的那场仗打完之后,按照赵明臻的安排,那些北狄遗民被拆散到各部落原本的地方重新安置,又与渐渐迁来的北境人口混居,如今离安居乐业还差得远,但至少没了之前战火流离时的惨状。

  草原部落没有法度,只有“规则”。规则究竟谁说了算,又要交托给天神和所谓代表天神的“神子”。

  如果说,中原王朝的普通百姓,是在推着生活的巨石上坡,每天都要担心自己被它压死;那北狄的平民抑或是奴隶,那就是背着巨石下坡了——被滚落的巨石碾碎,是一个必然的、无需挂念的结果。

  赵明臻也许没有想得这么深,只是想稳固大梁的胜果,在北境外再结起一道藩篱,但她的安排,却无意中拆散了他们原本的那一套构成。

  不过无论怎样,依旧很难想象,仅仅只是三年,面对这样一触即发的情形,这些北狄人心里的倾向,竟然会是曾经不死不休的大梁。

  赵明臻眼中的讶然只有一瞬,很快她便叹了口气,道:“也不能说就是向着我们,只能说,他们知道如今自己的靠山是谁,不想再打仗了。”

  若真的叫乌尔霄人卷土重来,在打到大梁的城池之前,先被烧杀抢掠的,一定是他们。

  提起打仗的事情,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许多。

  想到燕渠不会久留,赵明臻抿抿唇,转移话题道:“不谈公事了。”

  闻言,燕渠在她对面的马扎上坐下,一边挽袖子一边看她:“我给长公主按按?”

  这几年他常做这样的事情,赵明臻却还是在水里不自在地勾了勾脚尖,道:“你知道,府里的丫鬟背地里怎么说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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