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给他的礼物补上。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不足以吐露给其他人了。赵明臻把勾好了的单子放下,转身就去了燕府。
这座京城的燕府就更是一个空壳了。
门房依旧是那个有残缺的中年男人,他的长相是再过三十年也难有什么大变化的那一种,是以只这短短几年,依旧是那么张脸。
赵明臻这会儿对他的态度比上一次温柔多了,叫他去传了燕池到前厅去。
这对名义上的燕渠兄嫂,在京城一直过得是关起门来的日子,几乎没有客人上门,所以也不知道长公主回来了的消息。
等见到赵明臻端坐厅前时,那个模样并不英俊的燕姓男人,才有些仓皇地赶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参见长公主。”
赵明臻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才道:“起来吧。本宫开门见山,今日来,是有话要问你。”
燕池的神情本就不是太好看,听上首坐着的长公主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地问起二十多年前的事之后,脸色更是变了。
“长公主,你都……”他近乎喃喃。
“燕渠早告诉我了,你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本宫不是来追究这些的。”赵明臻打断了他,把问题更明确了一点:“本宫今日只是想问一问,你当日从水边捡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襁褓里,有什么信物?”
她故意没有说出那半只银角子,以防他根据她说出来的话再去编撰。
燕池的表情看起来愈发苦恼了,像是腌了一冬的酸菜:“时间太久了,这……”
他下意识想搪塞,觑见赵明臻不那么和善的眼神,还是努力抻了抻脖子,道:“我、我尽量想想……那时候……”
他的眼神放空了,可以看出确实是在思考,赵明臻没打断他,只低眸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的指甲。
她听见着燕池嗫嚅回答:“那包襁褓的布还算鲜亮,捡回来才发现里面有个孩儿,信物……好像是没有的,我仔仔细细都翻过了,也就留了点钱,没记着有什么信物呀长公主!”
赵明臻眉梢微挑,目光终于扫向了他,故意问道:“包裹里留了铜板?”
“我约莫记着不是铜板来着……仿佛是块银子,也就小拇指那么大哩……”
倒真的和那温娘子所说吻合上了。
赵明臻叹口气,内心倒也没再起什么波澜。
她站起身,离开燕府之前,朝战战兢兢的燕池道:“过去了的事情,就该过去了。他日若有别人过问,你可知要怎么回答?”
燕池也是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起的人,虽然燕渠发迹后他变得胆小了许多,眼力见还是有的,闻言忙道:“我是他的阿兄,我们一个爹一个娘,没那七七八八的事儿!”
赵明臻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待她回去之后,长公主府的赏赐也到了,连带那些安置在这座府邸的伤兵们,人人有份。
——
赵明臻在京中待了一个多月,时间大多用在了应酬交际上。
大多是登门造访她的,她也花了些时间,去拜访了一些人。
来一趟不容易,该办的事情就都办了。另外,北境在医药方面是有所欠缺的,她这次打算多带一些药材和医术回去。
除此以外,就还是应付徐太后那边了。
知道女儿没打算就回来之后,徐太后唉声叹气了两天,最后改换了劝说的方向——
她还是想要赵明臻生个孩子,若嫌麻烦,就留在京城让她来教养。
赵明臻的眉心止不住地打成了死结。
反驳的话在喉咙里浮沉几回,她很想问,难道徐太后自己不记得了,当年从她产房里一盆一盆端出去的血水吗?
话到嘴边,想到这是自己亲娘的伤疤,她才勉强忍住,只扭开头道:“母后想带孩子,宫里又不缺。”
徐太后不知她内心所想,见她这副逃避般的姿态,更是狐疑地道:“去之前,你还道是想要孩子的,怎地又变了卦?”
赵明臻总不好说,那时候只是为了安抚你随便找的理由,只能“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徐太后越看越觉得她心虚,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实话告诉母后,别是谁有问题。”
赵明臻瞬间从杌子上弹了起来:“之前黄监正都来给我把过脉了,没有的事儿!”
徐太后担心她在苦寒之地过得不好,天天着御医去给她把脉,每回的脉案也都亲自看过了。
见徐太后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想另一种可能,赵明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仿佛是在欲盖弥彰,脸一红,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又描补道:“我在北境可不是富贵闲人,事多着呢,哪顾得上这些,母后你别胡思乱想了。”
事多倒不全是托词,刚接下旨意的那一年,她光是弄清楚北境各方的势力,一家家见完聊完,都花了两个多月。
都说饱暖思淫。欲,这个饱绝对包括睡饱,她最忙的那阵子,晚上困得只想睡觉,谁碰她都要被她一巴掌呼过去。
不过后来么……
赵明臻的脸更红了一些。
后来时间凑手了,才有功夫胡来。但是那匣子里的鳔绡用得很快,说起来,还得去蔡赟府上再讨一些,又或者问问是制作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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