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奚臻就很意外，但她不可能问。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每一条奇怪的管理条例，都会有它存在的原因。
谈恋爱确实耽误工作，哪怕她还没能谈上。
“没什么，我也才刚下来。”她声音冷淡地装着从容。
有时候奚臻都担心太过鼓噪的心跳声，是不是会在丁蕾面前暴露自己。
看得出来小姑娘不太相信，蹙眉噘嘴，一副你糊弄我的样子。
不过丁蕾脾气好，就算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也只是小声地抱怨她。
“奚臻到了可以给我打V信电话的，等我肯定很费时间吧？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事情耽误了，没看到手机消息。”
小姑娘声音甜蜜绵软，解释的时候表情态度都很真诚。
奚臻当然知道丁蕾刚刚被事情绊住了，但她现在既不想知道顾歆越送了丁蕾什么，也不在乎丁蕾收到顾的礼物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反应了。
在短暂又好像很漫长的等待里，她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奚臻不想保持距离了。
那些顾虑，那些思量，在小姑娘拉开门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
女人的眼里只剩下她眼前的小姑娘，会轻轻柔柔甜蜜地对她笑，像明媚的向阳花。
她想捉住这束照进她生命里的光。
哪怕一旦她失败了，一切都会变得糟糕，可是人总是要尝试，而她明明做惯了这样的风险决策，第一次在这种事上优柔寡断，犹豫难决。
现在她决定进行高风险投资了。
“没关系。”
奚臻浅浅地勾了勾唇，她想到顾歆越会对着丁蕾笑，那副表情她模仿不来，但她可以努力。
“尝尝吗？味道很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没装进去的饼干，撕开了包装袋。
奚臻在上学的时候从没和人有过这样的分享行为，她现在就像是学生时代她曾见过无数次的，下课时候互相分享零食的同学。
只不过那时候她是旁观者，现在则是发起人。
丁蕾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接过，她还没缓过神，拿饼干的手碰到了奚臻，就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昏了头”
然后丁蕾就看到消防通道并不明亮的光线里，初融的雪山亮得刺眼。
奚臻对着她笑了，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很柔很亮，一下子就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你在我面前，好像总是很爱道歉。”
还是女人冷淡的声音，但冷意很淡，甚至尾音带了点笑意，轻轻地挠人耳朵。
丁蕾不知道为什么听得红了耳朵，她低下头不敢看奚臻。
“对不、啊——”她习惯性地又要道歉。
小姑娘也才发现，她在奚臻面前好像确实经常说对不起。
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只会懵懵地抬起头看奚臻，支吾着想解释。
“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有了个极其隐蔽又不敢肯定的猜测。
会不会，奚臻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
可是公司里泛滥的流言，还有同事姐姐们的担心和关切
丁蕾知道自己一向迟钝，或许被讨厌了也不自知，还会傻乎乎地往前凑，曾经被闺蜜应冉诟病过很多回。
于是那点雀跃的小心思被她按下了，面对奚臻，她总有一种凡事都需要慎之再慎的本能反应。
小姑娘又低下了头，毛绒绒的脑袋看起来很柔顺，奚臻有些手痒，但她没有冒然伸手。
握手机的手，指尖放在身侧捻了捻，女人轻笑着用另一只手将袋子递给丁蕾。
“我可以叫你朵朵吗？”
其实之前她已经叫过两回了，只不过小姑娘好像没注意到，对上她的时候还是像容易受惊的小兔子，总是谨慎而小心。
不过，这也怪不得丁蕾，小姑娘会有这样的态度离不开自己忽冷忽热的回应。
脸颊耳朵都在发烫，丁蕾想，它们现在一定很红很红。
很奇怪，明明很多人都叫自己朵朵，偏偏这个称呼从奚臻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点别样的色彩和意味。
于是一向坦荡的小姑娘低着头红着脸，轻声回应：“嗯。”
“朵朵要不要尝尝？”奚臻看向丁蕾手里的饼干。
丁蕾这才回过神，着急忙慌地点头，“啊？嗯嗯！”然后就要往嘴里送。
奚臻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很可爱，不管是咀嚼时鼓起的脸颊，还是一旦进入进食状态就格外认真专注的样子，对食物很满意的时候无意识翘起的尾指也很可爱。
是集齐了世界美好于一身的人。
等吃完了，奚臻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纸盒装的牛奶。
还是月亮熊同款，塑封拆开，还有一张印着月亮熊图案的亚克力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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