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回到这个世界的本意,的确是想要找五条悟和甚尔。
但是找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叙旧,而是继续栽培这两个潜力无限的苹果,并在成熟的那一天由他自己亲手采摘,去品尝那极致的战斗快感。
所以即便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十年,也并没有感到失落,反而因为看到了五条悟飞跃般的成长而感到更加满意与兴奋。
跳过了最难耐的等待环节,这不是说明,他可以直接采摘那诱人的果实了吗?
放弃与库洛洛决斗的计划并回到这个世界看来是正确的,西索此刻无比满意自己作出的决定。
但现在,面对眼前五条悟过于真挚的情感,以及毫不掩饰挽留的眼神,西索的心情也不免变得有些微妙。
他没有想到,之前的点滴相处,在历经十年的思念与发酵后,早已在五条悟心中变成难以忘怀的深刻。
岁月并没有让五条悟淡忘两人间的一切,反而让那些回忆变得更加刻骨铭心,在生命中都留下了无法消磨的印记。
意识到这一点的西索,内心微妙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五条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并在对方心中占据着重要位置。
鲜少有人对着西索直接流露出如此直白坦率的重视,西索眨了眨眼睛,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思绪竟也被五条悟带得有些乱。
在怔了几秒后,回过神的西索还是冷静了下来,一双金眸微敛住眼底的情绪,然后笑着看向眼神流露出认真与紧张之色的五条悟:
“应该不会走。”
“因为还没有检查你的修行成果呢~”
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五条悟的眼神明显亮了瞬,但在他说完第二句后,俊秀的白发少年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满意:
“哈?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打架吗。”
感受到五条悟周身的低气压的西索,看着对方孩子气的反应,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笑归笑,西索心中的想法却早已暗自发生微妙的变化。
虽然悟和幼年时比起来已经强大不少,但能力和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
西索的确渴望一场极致疯狂的酣畅战斗,也希望对手是天赋与能力都无限强大的五条悟,但在意识到五条悟情感的此刻,另一种情感开始悄然在他心底生成。
之前的西索虽然和伊尔迷相熟多年,但两人却一直没有正儿八经以生命为代价打过一场。
这不仅是因为身为揍敌客的伊尔迷只为利益战斗,也是因为两人的交情会让战斗的性质变得不再纯粹,所以西索也没有过多纠缠。
还记得许久前,伊尔迷对于他们的交手曾提出过一个具体的金额,而那个天文数字比伊尔迷出一百次任务的报酬都多得多,根本就不合理,光是看看都让西索觉得伊尔迷绝对是在开玩笑。
即便西索努努力也付得起,但他不是傻子,早已看出伊尔迷开价后真正的心理。
正是那不合理的天价数字,像是给两人间的不交手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以此掩盖不交手背后真正的原因。
那就是两人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厚,深厚到两人都无法做到心无杂念地对另一人下死手。如果这样的两个人交手,多余的感情会让原本纯粹的战斗彻底变味,战力与战术的比拼会变成情感与思绪的拉扯。
而西索无法接受这一点,他只想品味最纯粹的战斗爽感。
所以最终他还是顺着伊尔迷的意思,并没有过多执着,而是转移自己的目光,去寻找其他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牵绊的新鲜苹果,比如库洛洛,比如小杰。
直到现在,西索本以为自己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遇到了更加美味的苹果,全新的咒力也让他感到刺激,但此刻,五条悟的话却让西索意识到,伴随着五条悟的感情,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很有可能也会变得不纯粹。
这并不是西索想要看到的。
可面对此刻眼神难得流露出脆弱的五条悟,西索发现自己并不想再说一些让人伤心的俏皮话。
虽然他并不想就此放弃和五条悟之间的战斗,但或许也可以不急着打破眼前这一切?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西索总是会想起自己和年幼时的悟相处的点滴瞬间,那小小软软的白团子即便长成了和他一样高大的成年人,但却依旧孩子气。
思索间,西索做出了决定:
或许可以再等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时候,五条悟对他没有抱有其他的情感,实力也到达巅峰,届时他再和五条悟战斗,那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在不经意间,西索对着此时的五条悟,如同自己对伊尔迷一般做出了妥协,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并不抗拒。
反正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再等待一个正确的时机就可以了,正好还可以让五条悟继续成长,这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西索很满意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他看向五条悟:
“当然不全是~”
西索说完后,五条悟的表情稍缓,但也没有好多少。
另一边的西索却并不讨厌五条悟的孩子气,他下意识随手摸了摸五条悟的脑袋,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只是那瞬间他产生了自己在给某种大型猫科动物顺毛的错觉: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时间不早,我们不应该休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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