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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道:“我会医术,不靠这些我也可以养活自己。”

  “养活自己?”谢平远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做了二十年的世子,享了二十年的富贵,所追求的就只是养活自己?我问你,我和你母亲百年之后,府中诸人如何安身?他们的家人又该何去何从?”

  谢清棋:“我……”

  谢平远打断她:“你想说他们与你无关吗?”

  “……”

  长久的沉默后,谢平远走出营帐,“你跟我来。”

  谢清棋不知道要去哪里,一路骑马跟在谢平远身后。半个时辰后,两人出了城门,又过了不知多久,谢平远停在了一处荒地前。

  或者说,是墓地。

  谢清棋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谢平远下了马,站在墓群前举目望去,只见每座墓碑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李风——玄甲营、陆卫安——**营、马东升——青翼营……

  她忽然瞪大眼睛,目光停在某处,刘大斧——凤羽营。

  谢清棋皱眉问道:“刘大斧?他不是……没有死吗?”

  “刘大斧死了。”谢平远看着那个名字,平静地向谢清棋道:“你见到的是他弟弟。当年两人一块上战场,刘大斧替他挡下一刀,躺在了这里。之后他就改名为刘大斧了。”

  谢平远没有理会她的沉默,指着另一侧道:“我带你来,是让你看这个。”

  谢清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同于这边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数千墓碑,那里只有十几个,且上面名字并不常见,看起来更像代号。

  “这是?”

  “我方才说你生来就有享受荣华富贵的权力,但你可曾想过,你在享受时是否有人替你付出代价?”谢平远慢步走在那些墓碑前,不时抬手扫一扫碑上的灰尘,道:“你说你能养活自己,那他们呢?他们是为谁而死?”

  谢清棋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是……因为我?”

  “不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保护你而死,二十年来,共有十七人。”

  谢平远走过一座尚且崭新的墓碑时,补上了最后一句:“车夫老张,是第十八个。”

  轰的一声,谢清棋如遭雷击,耳中传来尖锐鸣声。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听不到谢平远在说什么,脑海里只剩遇刺那天老杨与老张与刺客厮杀的场景。

  ——

  谢清棋自那天回家后就病倒了,高烧不退,萧婉华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急得眼眶泛红。

  她与谢平远大吵一架,怪他带谢清棋去墓地,“你将这些事一股脑压在棋儿身上,是想让她愧疚而死吗?”

  谢平远眉头紧锁,好半天叹了口气:“军中还有事,棋儿醒了派人告诉我一声。”

  萧婉华不管他,只看着谢清棋,见一碗碗汤药下去谢清棋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萧婉华急得落泪:“棋儿会不会是被什么鬼魂附体了,我们要不要请高人来作法?”

  华十安帮她擦去眼泪,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担心,相信我,棋儿她不会有事的。况且,那里就算真有鬼魂,他们还会害她不成?”

  萧婉华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闭着眼握紧华十安的手,点了点头。

  ——

  “小姐,您想什么呢?”

  “我在想……”黎淮音回过神,看了眼红莺捂嘴偷笑的样子,将视线转回书上:“没想什么。”

  红莺不信:“这都是您今天第几次出神了?”

  黎淮音看向屋外:“我只是觉得,不该那样赶走她。”

  红莺抿了抿嘴,将那句“我可没说您在想姑爷”憋了回去,劝慰道:“您当时又不知道姑爷来,落霜姐姐也不认识她,不让她进来才正常。再说,谁家好人翻墙拜访啊?”

  她又道:“要我说姑爷也真是的,悄无声音来悄无声息走,连个信也不给。”

  “是我让她近日别来的。”

  红莺歪头问道:“那时候不行,现在是不是可以了?”

  黎淮音还未说话,绿叶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我今日上街采买时,听人说谢清棋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馆坐诊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黎淮音这几日一直有些不安,此刻更担心了,但她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绿叶问道:“音儿,那小子经常给你写信,她没说什么?”

  黎淮音摇头,“没有。”不仅没说,她连信也没有再收到了。

  绿叶:“不然,你写信问问?”

  谢清棋昏迷了整整三日,她睁开眼时,就看到萧婉华坐在床边,正无声流泪。

  “母亲。”她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又虚弱。

  萧婉华听到她喊自己,先是有些错愕,然后是无法遏制的欣喜,哭道:“棋儿!你总算醒了,吓死母亲了。”

  华十安端着汤药走进来,见谢清棋醒了,也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再不醒,你母亲就要不顾欺君之罪,命人去请太医过来了。”

  谢平远今日没去军营,萧婉华又不想见到他,他便一直守在屋外。听到里面声音,他急忙进屋,脸上罕见地带了些愧意。

  “父亲。”谢清棋见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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