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答道:“哎呦,可不是。许是近来新出的几道菜十分合京都的口味,我看有些贵人一连来吃好几日。”
季纹舒点点头接着问:“你们东家近来忙得很,好像不怎么往燕春楼走动。”
钱掌柜听他提起苏幼仪,语气里难掩不屑,今日中午被苏幼仪奚落一顿,他心里还暗暗记着呢。
“可不是,我们这位东家呀,分明还是个小姑娘,正是钗环脂粉绕着的年纪,哪里顾得上这些?这些日子一旬能来问一次就不错啦,还是得我劳心劳力。”
季纹舒挑了挑眉,脸上笑意散了些,道:“钱掌柜,我喜甜,劳烦去后厨嘱咐嘱咐,多放些糖。”
钱掌柜连连答应殷勤着跑出去才反应过来,还没说几句话呢,怎么就被打发出来了?
房间里重新回归安静,季纹舒放下手中折扇站起身来到方才钱掌柜差点坐下的椅子前。
伸手调换了椅子的位置,将那把差点沾了钱掌柜的椅子换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苏幼仪一会坐不到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重新懒散坐回椅子内,拿起折扇轻轻敲打桌面,静静沉思,平日里总带着笑的一张俊俏脸庞此刻有些认真。
苏幼仪与那位既是和离,也该断干净了。
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从小到大,唾手可得的东西太多,生活像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季纹舒常常觉得这世间挺无聊的,无聊到只要有一丝涟漪,他都想抓住仔细研究它的纹路、动态。
蓦然出现的苏幼仪便是这涟漪,他越看越沉沦,越接触越觉得
有些可爱。
那位尊贵的世子爷都将人气到姑苏了,还有什么胜算?
破镜还想重圆么?
既然世子不把握机会,那就别怪他季纹舒占得先机了。
倏尔门声响动,苏幼仪走了进来,卷入一袭杏花香气,她的声音落入季纹舒耳中,像甜蜜丹桂:“季公子久等了。”
季纹舒只抬起头看了一眼,平日里总慵懒垂着、玩世不恭的眼睛里亮了亮,但很快又掩去,他道:“苏姑娘,坐。”
今天的菜有些甜,苏幼仪吃了几口便轻轻皱了皱眉放下筷子,脑子里将漫步春的事情捋了一遍又一遍。
“季公子,我今日来,有一事相商,若是你能帮我,今后定少不了你的分成。”
若是季纹舒能帮自己渡过难关,那么,分他一部分盈利也无妨。
季纹舒吃得很开心,闻言也不曾抬起头,片刻后他才道:“苏姑娘,季某已经备好了渊明湖的游船,不如一会再谈?”
苏幼仪早料到他这一套,笑了笑答好。
渊明湖上,一叶小舟内,苏幼仪与季纹舒肩并肩坐着。
苏幼仪坐得端正,拨了拨头顶遮阳的草棚,道:“季公子当真节俭。”
这舟很小,只容得二人并坐,船夫在另一侧撑船。二人此刻肩并着肩,苏幼仪的浣花锦褙子和季纹舒月白缎面袍子蹭在一处,有些暧昧。
季纹舒眯着眼看了看远处夕阳,笑道:“季某还未婚娶,家中钱财全留着娶媳妇,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租一艘大船。苏姑娘见谅。”
苏幼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季家富甲一方,别说租一艘大船,就算是把这姑苏河上所有的船都买下来也简简单单。
他究竟什么心思,苏幼仪装作不知道,答道:“难为季公子了。”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季纹舒装作没听见,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精巧鱼竿,递给苏幼仪一支。
“别小瞧这小舟,这才是钓鱼的利器。”
说着,季纹舒熟练地上饵抛线,湖面的涟漪将鱼饵吞入水中,他挑眉看向苏幼仪。
苏幼仪默默回忆着江迟序教她的那些钓鱼技巧,手上利落地也抛出一线。
季纹舒很意外,“苏姑娘会钓鱼。”
苏幼仪道:“略学过。”
季纹舒道:“那位江家世子教的?”
苏幼仪心中一跳,皱着眉突然抬起头看向季纹舒,只见他面色波澜不惊,就像他身后的湖水一样平静。
这人竟然已经暗地里将她打探清楚了,季纹舒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要强。
既然他都知道了,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与她周旋?
这样戏耍她,有意思么?
或许是太久没听见别人提起江迟序,又或者是别的,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心里升腾,苏幼仪忍了忍没说话。
季纹舒却当做没事人一般,道:“苏姑娘,漫步春被张员外强行抬高价格,你恐怕吃不下这么大一单。”
苏幼仪攥紧了手中的鱼竿,这话什么意思?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底细,想必是不屑于与她纠缠的,但是他又主动提起漫步春的事情
难道还有加些别的什么筹码?苏幼仪不知道自己给不给得起。
正想着,季纹舒继续道:“明日便是商会酒行祭祀,各路酒坊掌柜都会出席,张员外也不例外,或许你有兴趣同他单独谈谈?”
这是机会,苏幼仪心中一动,虽然胜算不大,但是有成功的可能,她便应该试一试。
夕阳垂落,金灿灿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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