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渺喷出一口血
“郡主,休息一会儿吧……”
“您都找了两天两夜了,再这样不吃不喝,会累坏身子的……”
“郡主,奴婢求求您了……”
银浅围着颜知渺打转,干脆硬抓着她的胳膊,要往树下那块阴凉地方拽。
“走开!”颜知渺抽回手,埋头继续往前。
河两岸开阔平整,草木稀疏,一眼可以望出好远好远,脚下的石头大小不一、密密匝匝地铺就,令她每一步都坎坷艰难。
风裹挟中河水的微腥,撞入喉舌,搅得她腹中一阵猛然收缩。
她两手捂住嘴,折弯了自己的腰身,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郡主!”银浅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拍抚她的后背,“歇歇吧,就歇一会儿,从邻县借调来的衙差都不曾懈怠,这么多人在……这么多双眼睛,郡马一定能找着。”
她拔下水囊口的木塞,哀求颜知渺喝两口。
颜知面容紧绷,唇瓣却不知在何时消褪苍白,抿出决然的线条。
“郡主,您的寒疾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倘若在这时出了岔子,会走火入魔的。”
颜知渺推开水囊,拖着疲乏的步子往前迈,一脚踩空,跌进一片浅水中。
“郡马有消息了吗?”她拒绝银浅的搀扶,撑着手边的大石块摇摇摆摆地站好。
“快了快了,郡马吉人自有天相。”
正说着,县令踩着水跑来,大朵大朵的水花,动静颇大,冲至眼前,慌里慌张的抱拳行礼:“郡主殿下,前方有发现。”
“快带我去!”。
一具尸首……
头颅与脖颈分离,下半身子泡在河水之中,躯干则是血肉模糊……胸腹被撕扯开,血淋淋的脏腑翻露在外。
周遭的块块灰白石头,**涸的血液覆盖……是红褐色的………像是同尸体一样,散发出股股恶臭。
衣裳也被胡乱撕扯过,依稀能辨认出尸首是老媪的打扮。
“山中有狼……或是死后被几只饿狼分着吃了。”独孤胜低着头嘶哑道,握刀的手不停地打着抖。
倘若武功高强的捉刀人都是这份下场,那受伤的郡马该是……
这份猜想萦绕在脑海,打乱了他的呼吸。
颜知渺嘴唇微动,强压着腹中愈发严重的收缩之感,终是没有压住,背过身去跌进银浅的怀抱,干呕出声。
眼泪酸热了鼻尖,夺眶而出。
独孤胜能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
“祈安……我的祈安……”
“郡主,我们继续找、继续找……”银浅抱着她,不知所措的安抚道,“郡马应该就在附近了,如果附近没有,或许能说明郡马还……还……”
“活着”二字悬在舌尖,没出口。
她没法自欺欺人。
韩县令斗胆禀告说此人应该就是害郡马坠崖的捉刀人,而在那家客栈外,还发现死了许多别的人。
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战死的捉刀门徒和行路难,以及魔教死士。
“现场无一活口,下官已经派人清理尸体。”
他们字字如重锤,颜知渺胸腔内有鼓沉沉的翻腾,随之咽喉腥甜,喷出一口血。
“郡主!”。
苏祈安祈安勉强能下床活动了,走得不快,扶着床沿挪到窗边,百无聊赖地观量这座陌生的寨子,街道两旁老屋子并连,青石路面也年久失修似的凹凹凸凸。
寨中人不多,偶尔有扛锄头挑扁担的老农和挎竹篮背竹篓的老妇路过,大都苦着脸,像是有许多心事。
哎。
苏祈安由此判断这地方青壮年劳动力流失严重,来这小半月了,也就冷大夫和花辞见着年轻些。
更差劲的是,以前的事她一点没想起来。
没意思,好没意思。
“你的脉象暂无大碍了,多晒晒太阳,有助于伤口恢复。”冷双收拾好药箱,轻盈离去,再没有多余的关怀。
人如其名呐。
但苏祈安是个懂事好娃娃,深谙不听大夫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
这就晒太阳去。
她扶着门框,迈出大长腿,五步一大喘三步一小喘地艰难散步。
在拐弯处,遇上花辞凶巴巴的教训三个小娃娃:“谁准你们溜出寨子,还去河边玩的!”
小娃娃们很有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觉悟,整整齐齐的嚎啕大哭。
“不准哭,谁哭我就打谁屁股!二胖丫、大虎、狗蛋,你们谁先交代。”花辞显然不吃他们这套。
小娃娃们便止住哭声。
胖丫吸吸鼻涕泡,邀功似的道:“可是我们救了人,冷大夫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花辞抓住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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