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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太少了!八百两。”

  “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动不动就打赏那个打赏这个。四百两不能再多了。”

  “一口价七百九十两。”

  “你跟我就买白菜呢,张口就来。”

  争来争去,进了戏楼也没争出个结果,苏祈安反而有些动气的苗头。

  她将家主印信交由颜知渺,是在表达爱重,颜知渺竟然借此来拿捏她七寸,唯余失望。

  颜知渺也怕玩脱了手,刚在二楼落座,就大度的退了一步:“六百六十两如何?是个吉利数字。”

  “你爱给多少给多少!”苏祈安抓来茶壶,咬住壶嘴,牛饮一大口。

  她向来举止得体,这番大开大合的动作,心底是真的不痛快了。

  但颜知渺有法子治她,目光左右扫了扫,确定无人在意她们这方,便将苏祈安朝自己拽近了些,在她脸颊重重啄一口,印下个分明的唇印。

  苏祈安的窝火顷刻间化作了委屈,撅了撅嘴。

  颜知渺方才问:“你就这般不喜欢我管束你。”

  苏祈安扭捏道:“倒也没有……”

  “明明就有。”

  苏祈安被戳中了心思,张不开嘴了。

  颜知渺:“哼,我就知道。”

  其实颜知渺早就发现苏祈安不喜欢受她管束,譬如喝酒这事儿,明明是个三杯倒,在被她无数次地劝阻后,愣是没有一次听过话。

  苏祈安:“……”

  见她答不上来,颜知渺便帮她答:“家主做惯了,被人捧惯了,我这当媳妇儿的也是不能管你的。”

  语气阴阳怪气的,苏祈安心里毛毛的,转变态度,哄道:“你是郡主,能管能管。”

  “我何时拿过郡主身份压你了。”

  “没压过,”苏祈安握住颜知渺的裙带,扯了扯,“你对我最是体贴温柔。”

  “既然我没拿过郡主身份摆谱,你又凭何要仗着苏家家主的身份跟我闹脾气。”

  苏祈安舔舔唇,双膝不自觉地并拢了些,认错态度不要太良好:“我,我错了,以后会改的。”

  “以后才改?”

  “现在就改,”苏祈安进行更深度的自我反思,自我检讨,“你讲得都对,我以前是铺张浪费,好些地方都能省下银子呢,六百六十两也着实有些多,你重新定个数。”

  颜知渺挑下眉,这还差不多,但也不能太苛刻,该给的甜头还是要给的。

  “竟然定了六百六十辆,就不变了,只是以后从账上走的每一分银子,都得经我过目。”

  “行,依你。”

  如此,小两口和好了,苏祈安倒杯茶水润嗓子,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来。

  颜知渺眼尾则是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那方,二楼新上来两人。

  是曹葆葆和安阳郡主。

  “贤弟。”曹葆葆瞧向她们,热情地打招呼。

  久别重逢,他对苏祈安的思念如潮水,扑上来就要给个熊抱,苏祈安却婉拒他的热情。

  他也并不难过,相当不客气地扶着安阳落坐在她们这桌,顺便搭一句:“我们临时起意来听戏,原本怕没了位置,运气真好,遇上你们。”

  苏祈安也很乐意见着他,他心性纯良,为人仗义热情,是她在玉京里难得的朋友,她也是打算过几日找他去叙叙旧的。

  曹葆葆:“许久没见哥哥我,可有想我。”

  苏祈安:“你和安阳郡主在玉京一切安好?”

  曹葆葆:“好着呢,好着呢,今早郡主来府上看望家父,我恰好床前侍疾,还问怎么没见着你,这会儿就遇上了,巧得很呐。”

  侍疾最为累人的,苏祈安观他脸颊两处,的确消瘦了些许:“你要多多保重自个儿。”

  曹葆葆泪水在眼眶打转:“阿弟,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苏祈安:“……”

  后头的话,有寒暄有闲扯,四人围坐一桌谈笑风生,连戏开场了也没甚在意,直到口干舌燥不得不稍作休息时,才将目光移去戏台之上。

  曹葆葆介绍说这是出新戏,也是玉京城内近来最火的戏。

  铜锣与鼓齐敲鸣,三弦琴奏出悠扬旋律。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帮戏子挤在台上,身着五彩斑斓的戏服,不光听着,看着也喜庆。

  临近年关,够喜庆才能讨戏迷喜欢,就好比穿红戴绿,图个好彩头。

  故事大概讲的是一位仙女下凡爱上一位凡间的男子,冒着违反天条的危险偷偷与其成亲生子。

  一家三口在凡间过得和和美美平平淡淡,只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虹易散琉璃碎”,天庭终是发现了仙女的胆大妄为,派下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并将其镇压在昆仑山下。

  夫妻至此离别,日日思念而不得见,儿子长大后一心寻法救母亲,历经千辛万苦,一家三口才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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