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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她非常不喜欢回杨浦自己家。至今痛苦的感觉仍旧记忆犹新。

  沈照清见桑悦垂着眼走神,低声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桑悦摇摇头,“没什么……不知道我妈这个手术会怎么样。”

  沈照清:“会很成功。”

  他的语气很平,但却莫名感觉很有力量,令人不得不信服。

  桑悦冲着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公交车走走停停,晃得人昏昏欲睡。沈照清按了下桑悦的脑袋,示意她靠到自己肩膀上休息会儿,“睡吧,到了叫你。”

  桑悦揉揉眼睛,从善如流地歪头靠了上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

  ……

  罗英的手术还算顺利,术后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回家。

  只是从此之后,她不能劳累,也不能拎重物,日常生活要小心谨慎,不然会有视网膜二次掉落的风险。

  罗英是工程师,属于领导层,按照规定是55岁退休,也就是2014年生日,还有大半年,单位考虑到她的情况,直接批了大半年的带薪病假,让她在家好好养眼睛,时间到了直接去办退休就可以。

  因此,罗英不用再去单位,每天在家照顾备考生桑悦,买菜做饭干家务,样样不停,完全没有修养的自觉。

  罗英是典型的老一辈人,且得到了罗家人的家族遗传,闲不住,也不听医嘱,总觉得不做事就无法体现自我价值,并且还相当固执,很难被劝动。无论

  桑悦说什么,都只回一句“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别管大人的事情”。桑悦拗不过她,也没别的方法,久而久之就随便她去了。

  2014年的春节,桑悦是去外婆家过的,和往年一样,依旧是外婆的五个女儿带着各自的孩子聚到一起。

  外婆搬到了浦东郊区,家里又只有一个卧室,没办法留宿,吃完年夜饭,连麻将都搓不上几局,就得各自解散回家,以免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

  这一年,上海市区还没有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到处都是“砰砰乓乓”和“噼里啪啦”的声音,令人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在弄堂里过年的日子。

  沈照清也是十年如一日地发来了放烟花的邀请,但桑悦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加上前两年她家楼下的商铺放烟花,把小房间窗户玻璃炸碎,导致她现在有点害怕,便拒绝了沈照清。

  放下手机,桑悦看向地铁车厢里贴的线路图,长长地叹了口气。

  “时过境迁”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具象化的词语。

  不知不觉中,好多事情都在改变。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

  冬去春来,高考的脚步愈发临近,似乎已经近在眼前。

  2014年上海高考还是先填志愿后考试,5月中旬就要将志愿上交。4月,理工附中在家长会上下发了厚厚的志愿手册书,让家长帮着同学一起合理规划志愿,先预填一遍交给班主任,让老师了解一下情况。

  这年头,上海本地的学生很少会有往外地考的,大家似乎默认要留在上海,哪怕各地高校对上海考生都有录取优惠政策,也没什么人愿意离开,宁愿降档留沪。

  幸好上海的学校多,985211一本二本样样都有,可选择的范围很广,确实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去外地念书。

  但桑悦的志愿却是个大难题。

  一模和二模、外加平常的月考小考,她的成绩起伏相当大,无法稳定在某个具体的区间,发挥得好还是差,全看英语卷的难度。

  这就导致了无论怎么选学校,她都没有十足把握。一切都要交给天意。

  桑悦思来想去,决定填两个外地的学校来兜底。

  罗英:“随便你自己选,我没意见。”

  桑悦:“万一外地的也考不上怎么办?”

  罗英语气淡淡,随口问道:“那你想出国吗?”

  早在桑悦初中的时候,罗英就提过让她出国读大学的事情。罗英年轻的时候出差去过很多国家,她很喜欢瑞士,就想送桑悦去瑞士念书。

  在上海,但凡能力足够的家庭,几乎都会送孩子出国留学,这已经成为了十几年来的一种社会趋势,屡见不鲜。但桑悦同学的英语水平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去非中文国家上学,她又是个很怕寂寞的人,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当场坚定拒绝。

  如今旧事重提,桑悦还是原来那个意见,不去。

  她宁可没学上,也不愿意用罗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血汗钱去念书,这会让她每天都在深陷在愧疚感之中,辗转难眠,难以自处。

  桑悦:“反正我不去。”

  罗英也不勉强,“那随你。”

  另一边,沈照清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李觅向来只给意见,但并不会干涉沈照清本人的决定。

  再加上沈照清成绩好,选择范围广,压根不用纠结。除了那两所TOP高校还够不上,他差不多是想念什么念什么了。

  李觅只是轻飘飘地问了句:“你要学什么专业?计算机?”

  沈照清:“嗯。”

  李觅:“计算机好啊,很有前途的专业,妈妈支持你。考得好的话给你发个大奖励。去旅游?还是买辆车?你要什么都可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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