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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躺下。

  温灼瑾睡不着。

  夜深后, 四周稍微安静下来,时不时传来隐约的声音,听起来极远, 外面巡查的士兵脚步声都小了一些, 人也相对少了点。

  周围的气味在变化, 温灼瑾感觉外面在发生着什么大事情。

  不知道颜凊斓怎么样了,她也同样被困了吗?

  她应该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吧。

  或许就是她让这些人困住自己的?

  也或许是皇帝。

  据说长公主和皇帝姐弟情深,她好像在颜凊斓面前骂了好几次狗皇帝……

  她会不会记仇,告诉她弟弟,然后……

  温灼瑾翻了几次身,无法睡着。

  未知,还有莫名的担忧,让她在房间里待不下去了。

  仔细嗅着外面的味道变化,寻找巡查的规律。

  子时,温灼瑾摸黑起来穿好衣服,绑了头发,从窗户翻了出去。

  温灼瑾没从有士兵的方向走,横着翻到了隔壁,再继续往隔壁的隔壁翻,直翻出了那一条街,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外面巡查的人的确是少了许多,但是……

  那一队队士兵却是更加的来势汹汹,不知道是按照什么规律来的,撞开一家门,便闯了进去,然后便是各种刺耳的声音传来,女子的尖叫,孩童的哭泣,男人的哀求声等等,血腥味儿也随之传来。

  这是在抓人!

  比当初清流案时,感觉还恐怖。

  温灼瑾之前所在香药馆的方向周围都是一些铺子,又有不少士兵巡查,夜深时,倒没什么声音,没想到,外面竟然在发生这样的事。

  “奉长公主口谕,户部尚书勾结叛军……违抗者杀!”

  温灼瑾走了一段又目睹了一起,竟是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奉长公主之命?

  温灼瑾不觉打了个寒噤。

  这个长公主是……

  温灼瑾不敢靠太近,先赶去了斓园。

  温灼瑾心里有猜测,不过看到斓园卧室内的拔步床上空无一人时,心情还是落了下去。

  所以说,是晚上她要做什么事,才让人去围困住自己,不让自己回斓园吗?

  大晚上的,她要那些士兵抓人?!

  抓那些不服从她的人?

  柔软的被褥上还残留着温软的香气,那股好闻又熟悉的味道,仿佛还能听到那人娇娇的低喘声。

  温灼瑾摇了摇头,又捏紧了拳头。

  她看到的,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演出来让她觉得是真的?

  或许她应该再仔细看看,而不是只被表面所迷惑。

  她需要直面血淋淋的现实,而不是被一时的温香软玉蒙骗。

  她要仔细看看她在做什么,在向她隐瞒什么。

  温灼瑾从斓园出来,想进宫一趟。

  只是大晚上的,想进宫有些不容易。

  那比别处都高的墙就先一步挡住了温灼瑾的脚步。

  温灼瑾在四处又暗暗观察了下,那一队队的士兵去了好几个地方,基本上都是云京城的贵族上层。

  每一队都说是奉长公主之命,不是皇帝下的令。

  温灼瑾跟着抓人的士兵去了关押重刑犯的天牢附近。

  温灼瑾在暗处,没敢跟进去,不过只在外面便听到了各种惨叫声。

  隔了这么远,温灼瑾都能听到,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疼,才会喊这么大声。

  这是在刑讯逼供吗?

  还有一些谩骂声,在骂长公主。

  一旦有人骂,便有士兵前去打,直到那人不敢再开口骂。

  温灼瑾没再多停留,往回走时,温灼瑾看到了辆熟悉的马车。

  那马车上有一个庆字标志,而且,马车里传来淡淡的香膏味儿和女儿香,是庆谌宁。

  温灼瑾身体微微一顿。

  庆谌宁是长公主的人,她应该是可以进宫的。

  已经看到那么多了,温灼瑾还想再看看。

  已经看到的那些,似乎力度还是弱了一些。

  既然已经决定不逃避要仔细看看了,那就看的仔细全面些。

  温灼瑾想了下,从暗影中走了出去,挡住了庆谌宁的马车。

  “庆大人,是我,我有事找庆大人。”在庆谌宁的马夫扬鞭子要斥骂时,温灼瑾先说了声。

  “莫要无礼。”马车帘子被掀开,庆谌宁露出一个头,阻止了车夫。

  “温小姐,怎么是你,你有什么事?”庆谌宁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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