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琴,不由愣了愣。她上前施了一礼,“仇夫人节哀。”
座上的人却冷笑一声,视线扫向周长金,“嗣彦伯分明只有两个儿子,何来的三公子?”
唐璎愣神间,仇夫人已经拄拐来到了她跟前,“你又是谁?”
“我们是来调查仇大人之死的。”
唐璎拿出金虎令,握着仇夫人的手摸了摸,“此乃圣上御赐金虎令,凡持此令者,皆有问讯之权。”她收好令牌,“还望夫人配合。”
仇夫人的手一僵,忽而惶恐起来,“你们是三司的人?”她顿了顿,突然尖声道:“来人——送客——”
唐璎拍了拍她的手,凑近小声道:“吴姨,我是阿璎。”
仇夫人大惊失色,“你…阿…”
唐璎低声“嘘”了一下,“事关重大,隔墙有耳,还请吴姨摒退所有下人。”
仇夫人依言做了,转而惊喜地抱住了她,“阿璎…你回来了。”
唐璎亦有些哽咽,“嗯…”
她跟仇瑞不熟,在这事儿移交到书院之前,她原本没打算掺和的,但此刻她十分庆幸自己插手了。
她缓缓扶着仇夫人坐下,柔声问道:“吴姨方才怀疑我们是三司的人时,为何如此惊惧?”
说起三司,仇夫人仍有些发抖,“是…是大人…”
她哽了哽,“十二月初七那日傍晚,大人回了家,脸色十分难看,我问他他不说,只警告我,‘近日若有三司的人上门查案,一律装作头疼脑热不准接待。’大人交代完这句话,就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了书房,一锁就是一整宿,晚膳也不曾用,结果到了第二日…他就…”
原来三司竟真的出了问题,难怪黎靖北宁愿把案子交给他们这帮学生,也不愿走正规程序让三司插手…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到底是哪一方出了问题,亦或是哪几方…
唐璎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吴姨不必担心,我不是三司的人,陛下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三司的异常,才会将仇大人的案子移交给书院,我是书院的学生。”
仇夫人点点头,面色稍缓。
她虽然不懂圣上这般决策的用意,但她相信唐璎,是眼前的这位女子不分昼夜地医好了女儿的顽疾,她一直心存感激。
仇夫人头疼似的撑住额角,神情疲惫,看向唐璎的目光却是慈爱的,“你问吧,吴姨定当知无不言。”
唐璎问道:“仇大人为人如何?”
问完似乎觉得有些冒犯,又补充道:“我相信仇大人定是清正之人,只是我与他相处不多,算不上了解,像是脾气,习性,处事风格,同谁走得近,与谁结过仇之类的,若是能得夫人提点,我将感激不尽。”
仇夫人点点头,倒是不以为忤,“大人为人清直,待下宽和,处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对待友人…也甚是大方…”
说到“友人”二字的时候,仇夫人的神色明显一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唐璎微笑鼓励道:“不想说就不说,仇夫人不必觉得为难,只是…”她顿了顿,“您告诉我们的线索越多,越有利于我们找出真相。”
仇夫人抿紧嘴唇,眸中划过一丝痛色,艰难开口道:“也就是近些年的事儿…”
她垂下头,“某日,他突然告诉我,他有一位交好的友人欠了债,约略有三百多两,他想替人家还了。我们家大人为官清廉,仇府也并非大富大贵之家,三百多两对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了,我当时便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男人在官场上,即便不去做那些贪赃枉法的事儿,少不得也要上下打点,这些银子散出去,若是能救急,也算卖了对方一个人情,遂由着他去了,哪曾想过他会变本加厉…”
说到这儿,仇夫人眼中怒色渐起,“自那以后,每隔几个月他便会从家中支出几百两,说是友人欠的债还没还完,要帮他还,我为此跟他闹过几回,他也不听,直到去世前几日还在四处凑钱,家底儿都快被他掏空了。我回头想想也觉得不对,要借钱也不是这么个借法儿啊,他这般倒像是…”说到这里,她的嘴唇变得苍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周长金了然,直言道:“养了外室。”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唐璎瞪了周长金一眼,宽慰道:“案件尚未厘清,吴姨不必如此悲观。”
顿了顿,“您放心,仇大人为何而死,生前的那些财物究竟去了哪儿,我定会为您查个明白。”
仇夫人愣了愣,她虽看不清,却能从唐璎的话语中明显感受到她的决心,这般清正笃定之态,似乎和从前那个温婉淡然的女子很不一样了,心中不由浮起一丝信任。
片刻,唐璎又问:“仇大人去世前几日可有异常之举?”
仇夫人回过神,思索片刻后道:“除了四处奔波凑钱,好似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注意地方…”
唐璎点头,“十二月初七呢?”
她问的是仇瑞死亡前一夜。
“十二月初七…”仇夫人凝眉,“就像我之前说的,大人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锁进了书房内,未曾出来过,清晨的时候阿锦去找他,就发现”
唐璎忽然有些好奇,“关于仇大人的死,仇夫子是怎么看的?”
她这一问,仇夫人就突然回忆起了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清晨。
那日,阿锦像往常一样去找父亲,她忧心夫君昨夜的异常,便也一道跟了过去,岂料阿锦在看到书房门锁的刹那便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她方想凑近问个究竟,阿锦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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