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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上,一动未动,深邃而炙烈。即使闭着眼睛,唐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须臾,她终于忍不住了,赤红着一张脸将头埋得更深,小声嘀咕道:“陛下别看了……”

  话音方落,头顶传来一阵低醇的闷笑,由于震荡太大,连带着男人浑厚的胸腔也跟着一起颤动。

  天光拂晓,细雪纷飞。

  有轻盈的吻落在她的耳廓,夹杂着冰柔的雪,似羽睫般挠得人心痒。

  恍惚间,她听见黎靖北轻答了句——“好。”

  雪还在下,唐璎靠在男人胸前,枕着他结实的臂弯,听着他磅礴有力的心跳,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疑惑——

  她与黎靖北,如今是什么关系?

  昨夜过后,黎靖北未曾跟她提起过,她也就没问。

  他知她心中之志,亦知她不屑被“给你名分”之类的承诺所捆束,是故才不发一言?

  而反观她自己,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经历过诸多起伏后,她并非要求每段感情都能善始善终,每个男人都能对她守心如一,却还是忍不住关心——

  此刻的他们究竟算什么?

  唐璎隐约记得,昨夜云雨方歇,黎靖北似乎问过她一句——

  “你对阿木尔是什么感觉?”

  饶是心中已有答案,意识却依旧沉浸在无边的快意中,无暇他顾。

  待她彻底回过神来,张口欲回,却被他猛然打断,铺天盖地的吻扑簌而至,阻绝了她的回答。

  那一刻,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雪越下越大,人潮声也越来越近。

  听声音,似乎已经快到朝阳城了。

  怀中的女子久久不语,面容清寒皎丽,看似无虞,眉眼间却写满了落寞。

  黎靖北心尖微痛,默然替她拢紧了氅衣,眸中划过一缕自责。

  她终究是……后悔了吗?

  未时一过,两人便抵达了兴中。

  兴中前朝为州,后降为县,为营州前屯卫辖区,在地域方面并未被传统的道、府所管制,范围不大,却因地处两国的交界点,位置敏感。

  一路走过,目之所及皆为盐井铁矿,人丁稀少,商业凋敝。

  劳作的百姓大多为挖井人、采矿人。他们衣衫褴褛,皮肤皲裂,却因迫于生计,不得不曝身于寒雪之中挥洒着汗水。

  视线掠过几家繁盛的楼宇,细看才发现,这些歌舞升平的酒楼茶肆,客栈花坊,竟多为当地豪强所把控。

  寒雪中的百姓与笙歌鼎沸的高楼,完全是两个世界。

  漫天蔽野间,一名衣着单薄的男童自凛风中走过,手里捧着一本《汉书》,肩上扛着布袋,似是方从私塾下了学。

  他低声吟诵着《汉书》中的内容,因身上太冷,竟连声音都在不自觉地打着颤儿——

  “富……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无立锥之地……”【注1】

  讽刺的是,男童书中所述,乃西汉时期因土地兼并而导致的贫富分化问题,与兴中眼下割裂的场景相比,倒是一般无二。

  甫一进城,唐璎便迫不及待地从黎靖北怀中跳了下来,却因身子太过虚弱,脚底一软便一头栽了下去。

  快摔倒时,又被黎靖北给捞了上来,宽厚的手掌顺势搭上她的细腰。

  唐璎的腰部最为敏感,腰窝处经男人的手指一碰,纵使隔着衣料,仍将她吓了一个激灵,随后屈身猛地弹开。

  须臾,似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静太大,不由赤红着脸羞愤道——

  “那喜烛简直害人不浅!南烟馆那等腌臜之地,待臣回京后,必带人亲自过来查封!”

  黎靖北低笑着应了声“好”,不妨胸口处掉出来一本书,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什么东西?

  唐璎好奇凑近,却见那淡粉的封页上印了斗大的三个字——

  侍女图。

  侍女?

  唐璎不解,若是丹青画作类的书籍,不该是《仕女图》吗?难道著书人写错了字?

  她随手翻开一页,旋即动作一僵,满面通红——

  这《侍女图》确为画作,却并非传统的《仕女图》,封页上的书名亦非著书人笔误所致,乃是……

  这分明就是一册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且书中所画皆为女子痴迷时的神情、姿态,其下还有手法、声调的控制之类的注释,看得人血脉贲张。

  原来“侍女图”,当真“图如其名”,就是侍奉女子的图册……

  书页被摊开的瞬间,黎靖北也跟着红了耳垂。

  他嘴角微动,垂眸看向唐璎,轻咳了一声道——

  “这书是吴妈妈昨夜硬塞给我的,说是让我逐页学习……”

  硬塞?唐璎却是不信。

  既是硬塞,那你还贴身藏于胸口,竟连逃亡也不忘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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