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真正属于我的、不带诅咒的玫瑰印记。
当我们走向地窖时,教堂的彩窗突然发出脆响。第十二块玻璃自行复原,新的圣女像浮现——那是抱着黑玫瑰的伊莎贝拉,她的眼中不再有血泪,而是倒映着港口初升的太阳。
地窖的铁门在我们身后关闭时,我听见齿轮转动的余响。低头查看婚礼簿,发现伊莎贝拉那页的血字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白页上渐渐浮现的新字迹:1350年11月1日,双生玫瑰第一次共同呼吸。然而莉娅突然踉跄,她的齿轮胎记再次发光,这次映出的不是教堂,而是深海中的巨大齿轮——那是比钟楼齿轮...
《瘟疫玫瑰》第九章:血色弥撒
地窖的石阶浸透了三百年的潮气,每级台阶都在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莉娅的齿轮胎记还在发烫,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我的小指,指尖传来的震动与石阶深处的齿轮余响共振,仿佛整座教堂都在随着我们的心跳呼吸。十二具空棺在昏黄的提灯中泛着冷光,棺盖内侧的玫瑰浮雕不再是诅咒的印记,而是真正的花朵——花瓣舒展如新生,花蕊处刻着历代新娘的名字,却在我们靠近时逐一褪色。
“看,姐姐。”莉娅指向最近的石棺,棺底铺着新鲜的黑玫瑰花瓣,“这是母亲为伊莎贝拉准备的安息之所,她终于能像普通人一样被安葬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婴儿的沉稳,仿佛承载着所有新娘的记忆,“但深海里的齿轮……”
话未说完,提灯突然爆燃,灯油溅在石棺上,竟显出血肉模糊的影像:在漆黑的海底,巨大的青铜齿轮正缓缓转动,每道齿牙间卡着德·卢恩新娘的头骨,齿轮中心悬浮的女尸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我们此刻的身影。
“那是……初代夫人的母亲?”我握紧婚礼簿,内页的空白处正在渗出海水痕迹,浮现出比古法语更古老的文字,“德·卢恩家族的诅咒,原来早在与教会合作前就存在……”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十二具石棺同时震颤。莉娅的齿轮胎记化作蓝光,投射出海底齿轮的全息影像:齿轮核心的女尸胸前,戴着与我相同的银戒,而她的玫瑰胎记周围,缠绕着比初代夫人更复杂的齿轮纹路——那是“永动诅咒”的最初形态。
“她才是真正的诅咒源头。”莉娅的声音混着海水的轰鸣,“初代夫人并非创造齿轮,而是继承了母亲的深海诅咒,试图用教会的力量封印它。”影像突然扭曲,女尸的银戒发出尖啸,“现在齿轮开始倒转,她要夺回属于德·卢恩的‘永生’。”
提灯“砰”地熄灭,黑暗中传来石棺盖滑动的声响。我搂住莉娅后退,却撞在温热的石壁上——那不是石头,而是正在生长的黑玫瑰藤蔓,叶脉间流淌着钴蓝血液,每片叶子都映出海底齿轮的转动轨迹。
“阿黛尔·德·卢恩。”
沙哑的呼唤从头顶传来,带着海底泥沙的质感。我抬头看见穹顶渗下海水,在黑暗中勾勒出女尸的轮廓,她的银戒正对着我的胎记,仿佛在吸收最后的容器力量。莉娅突然挣脱我,将母亲的匕首刺向藤蔓核心,刀刃却如陷入活物,藤蔓反而顺着匕首缠上她的手臂。
“别动!”我抓住她的手,发现藤蔓上的血液正修复她的齿轮胎记,“这是深海诅咒的具象化,我们的血能让它显形——”
话未说完,女尸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的皮肤半透明,能看见体内转动的微型齿轮,每颗齿轮都刻着德·卢恩新娘的生辰。她开口时,海水从齿间涌出:“三百年前,我在海底与海妖签订契约,用后代的心脏换取操控瘟疫的力量。初代背叛了我,与教会合作建立地上齿轮,试图分割诅咒。”
她的指尖划过莉娅的齿轮胎记,小女孩发出痛苦的呜咽:“现在地上齿轮已毁,海底齿轮需要新的核心——而你,双生容器,将成为连接深海与陆地的活阀门。”
我终于明白婚礼簿里未记载的真相:德·卢恩家族的诅咒始于深海巫术,教会的“死亡齿轮”不过是初代夫人试图对抗母族诅咒的失败产物。现在两个齿轮系统正在融合,而我和莉娅,正是融合的关键。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我举起银镜残片,镜中映出女尸胸口的弱点——那是枚生锈的船锚形齿轮,正是当年与海妖签订契约的信物,“初代夫人用圣女像碎片封印了你,现在该由我们彻底摧毁。”
莉娅突然发力,齿轮胎记的蓝光化作锁链,缠住船锚齿轮。女尸发出尖锐的啸声,海底影像开始崩塌,石棺中的黑玫瑰花瓣纷纷飞起,组成利箭射向她的核心。我抓住机会,将母亲的匕首刺向船锚齿轮的轴芯,铁锈混着海水涌出,整个地窖剧烈震动,仿佛教堂正在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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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摧毁齿轮就能自由?”女尸的身体开始崩解,却在消失前抓住莉娅的脚踝,“深海诅咒早已融入德·卢恩的血脉,除非——”
她的话戛然而止,化作千万只透明的海蝶,每只蝶翼上都刻着“双生同灭”的古老符文。莉娅跌倒在石棺旁,她的齿轮胎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我相同的玫瑰印记——只不过她的花瓣边缘呈锯齿状,像未完全融化的齿轮。
地窖恢复平静时,十二具石棺的玫瑰浮雕全部绽放,花瓣上凝结着淡水露珠——这是诅咒解除的征兆。我翻开婚礼簿,发现空白页上出现了初代夫人的临终日记,用海水写着:当深海齿轮停止转动,德·卢恩的新娘将不再是容器,而是真正的玫瑰——带刺,却自由。
莉娅突然指着石棺群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祭坛,上面摆着两套银戒:一套是齿轮状,一套是玫瑰状。她拿起玫瑰戒戴在我无名指上,齿轮戒则自动套上她的小指,两枚戒指发出共鸣,在地面投射出港口的全景——曾经笼罩在瘟疫阴影下的城市,此刻正被朝阳染成玫瑰色。
“该上去了,姐姐。”莉娅牵着我的手走向石阶,“圣像们的灵魂需要安葬,而殡仪社……”她突然顿住,回头望向逐渐闭合的海底影像,“深海里还有最后一道齿轮,刻着我们德·卢恩最早的祖先,她在等真正的玫瑰绽放。”
当我们推开地窖铁门时,教堂中殿已被晨雾笼罩,十二具圣女像正围绕祭坛祈祷,她们手中的黑玫瑰第一次绽放出红色花瓣。然而莉娅的脚步突然踉跄,她的玫瑰胎记渗出细小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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