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中一妻四妾,三子二女,还有两个不到五岁的孙子。大儿子今年二十四岁,是个童生,娶了…”
许弘溪心中阵阵发冷,这人刚来昭平不到半个月竟然把他家里查了个底掉。
此人心机如此深沉,是他小瞧了,许弘溪大半天水米未进,声音愈发嘶哑:“县令大人到底何意?”
沈新按下心中的杀意,慢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许大人熟读律法,该知道贪赃三千两的刑罚是什么?”
许弘溪心中一沉,安逸这么多年,他敛财的手段确实没有之前谨慎,即使沈新现在没有证据,但只要肯下功夫,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没有实证也能创造证据,端看沈新想不想做。
“革去官职,罚没所有脏银,仗一百零八,施以流放之刑。”沈新拍了拍许弘溪的肩膀,直起身继续说道,“许大人年逾半百,也不知身体还硬不硬朗,能不能经受得住一百零八仗,更何况还有几百里的流放之路…”
许弘溪心下一团乱麻,他深吸一口气,低声恳求道:“下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大人可否手下留情放下官一条生路,只要大人抬抬手,弘溪日后定然唯大人马首是瞻。”
“本官初到昭平,幡然醒悟之人于我并无用处。”沈新笑道,“本官需要杀鸡儆猴,建立威信。”
瞧着许弘溪突变的脸色,沈新勾了勾唇:“人死债消。若许大人做事果决,本官可以保证,许大人身后之名必定清清白白,你的家人也绝不受株连之罪,儿子们的前程依旧。”
许弘溪听的浑身发冷,他不知道怎的事情突然就到了如此地步。怎的他突然就走到了死路。
许弘溪挣了半天也没挣开唯励的束缚,只得趴在地上,伸手向前大力拽住沈新的衣摆,哀切求饶道:“大人饶命,下官愿将全部身家双手奉上,辞官归乡,以后决不碍大人半点事。”
这人怎么听不明白话呢?沈新轻啧一声,居高临下道:“我意已决,许大人不必强求。”
“若许大人是个聪明人,此事办的利索漂亮,也算是给家人积福了。”
若不是怕容枝府知府插手碍事,他也不会如此息事宁人。
沈新抬头对唯励说:“送许大人回家。”
“是,大人。”唯励抱拳恭敬道。
许弘溪瞳孔微颤,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厥过去,他盘算半天,发现县衙之中竟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最后他颓然地低下了头,浑浑噩噩跟着唯励回了家。
翌日天色微亮,沈新一家人正在吃早饭,明见匆匆从前院赶来,抱拳道:“大人,许主薄畏罪自缢而亡了。”
绿豆粥清香爽口,配上酱瓜不失美味,沈新几大口喝完了碗里德州,接过明见手里的认罪状,装做一脸惊讶:“走,去许主薄家里看看。”
认罪状上大概的意思是许弘溪因受贿而愧疚不已,深感痛心,恳求县令大人饶恕,宽恕家眷。
沈新心里满意,许弘溪很识相,看来不用他多费功夫了。
“怎么这么突然?”秦宁跟着沈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没想到许主薄做官多年,依旧良心未泯。”沈新感叹了一句。
秦宁嘴角微抽,他总觉得这件事和相公脱不了干系。
“阿宁,我先去许主薄家里,一会儿回来开晨会,就直接去制瓷厂了。”沈新跟秦宁说。
“好。”秦宁点头,“等会别忘了让唯励来内院拿食盒。”
他托木匠做了个双层食盒,外层放冰,天热的时候也可以让内里食物几个时辰内不变味。
“好。”沈新悄悄牵了一下秦宁的手。
“大人等等,下官也去。”林斐济擦了擦嘴,跟上了沈新的脚步。
许弘溪的家就跟县衙隔了一条街,沈新刚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哭天喊地,奴仆面色惶惶,所见之处一片白茫。
“许荣宣携家人见过县令大人。”
许荣宣是许弘溪的大儿子,眼里布满血丝,看向沈新的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父亲昨夜归来,未留下只字片语就舍家而去,若不是遭人迫害他绝不会如此做。
“起身吧。”沈新说。
“大人。”冯典史是第一波赶到现场的,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拱手道,“下官已经多方验证过了,许主薄确实是自缢而亡,现场并无第三人的痕迹,仵作也并未在许主薄的身体里验到毒物。”
许弘溪是在书房上吊的,沈新进去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点头道:“辛苦冯典史了,带着人证物证再回去审查一遍,若无错漏就结案吧。”
“是,大人。”冯典史拱手道。
林斐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缢之人的可怖之相,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回过神来又跟在了沈新的背后。
“把人好生安葬吧。”沈新宽慰了许家人一句,便带着众人回了县衙。
照例的晨会。
沈新轻叹了一口气,率先说道:“许主薄虽说是畏罪自杀,但到底为昭平县百姓辛劳多年,他家人也要在昭平继续生活,这件事县衙内部之人知道就行了,不准外传。”
“是,大人。”众人齐声道。
“郑世通,此人利诱许弘溪,二人官商勾结,侵害昭平县百姓的利益,可恶至极。”沈新说,“叶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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