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新制作出的简易望远镜,遥望益州。
褐色的田野、新绿的草地、不断前行的黑点轮廓。
还有一个目之所及的黑衣斥候。
来的真是时候,沈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意, 他悄无声息回到原位, 轻声道:“二里外东南方向有两个敌军斥候相隔不远,邹高义跟本官去拿人, 其余人注意隐蔽。”
“是,大人。”
斥候心志坚定,发现无法发出信号后, 立刻抽刀自绝,邹高义眼中懊恼一闪而过。
沈新更是扣紧了手上的斥候,不给他一点自残的机会,但拷问了一盏茶的时间,斥候一个字也没吐,目光决绝。
见状,他只得扭断了斥候的脖子。
邹高义朝上面打了两个手势,沈新手持望远镜不断往下走,终于见到了西晋大军浩浩荡荡前行靠近的轮廓,粗略估计至少八千人之数,中间还有辆一场华丽、顶部嵌着宝石的马车。
斥候已死,时间一长昭王发现异样后必会再次派斥候探查,沈新思索片刻后决定主动出击,他带着众人顺着官道向下,朝西晋大军而去。
沈新一□□散最前方重骑兵的阵型,五十人为一纵队,且战且进,张飞鹰邹高义等人在后面应对着突然的袭击,如一把利剑直插王帐。
“杀了他。”
……
“保护王上。”
伴着喧嚣声,沈新单枪匹马,一枪穿透昭王的后心,吹响胸前的哨声,众人闻声立即勒马转头,按照计划好的路线返回,只留一地兵荒马乱,鬼哭狼嚎,和急促哀伤的号角。
“全军撤退。”
沈新留在最后断尾,他回头扫过辎重车上的大堆大堆的粮草,眼底闪过一丝可惜。
到了安全的隐蔽山坡,众人才彻底放松心神,有二十多人都受了轻伤,该包扎的包扎,该休整的休整。
吕小毛眉毛飞扬,尽显少年肆意,他一边摘着野果放进嘴里一边说:“这一仗打的太爽了,还以为蛮子们能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那个穿金戴银的瞧着是个人物,在大人枪下也不过是个软蛋。”杨成嘉哼声一笑。
“大人是谁,一个狗灶将军也配和大人相提并论!?”邹高义冷嗤一声。
依他看,大人天人之姿,当皇上都绰绰有余,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底说说而已,可不能玷污大人高风亮节的名声。
沈新一直望着西晋大军逃窜的方位,发现他们阵型严密格外谨慎,知道自己没了机会,但西晋军短时间内也不会突袭进攻了。
没受伤的二十几个人被沈新分成两组,一组留下保护伤兵和安营打猎,一组跟着沈新下山寻找益州残兵。
二号山谷。
厂房里的锻炉日夜不休,谷中的空气都分外灼热,亮如白昼的库房。
防御工事和士兵巡防安排好,秦宁匆匆赶来山谷,正在检查最新一批的兵器,他问立在一旁的主管:“硝石和硫磺提炼的怎么样了?”
“按大人要求,已经练出两百斤了。”崔虎对秦宁的问询见怪不怪,沉声回道。
“辛苦大家了。”秦宁说,“边关被破,益州军大败,兵器乃重中之重,还望崔主管带领大家把兵器的产量提起来,每日至少多做五十只铁盾。”
崔虎五指突然握紧,连声问:“郎君,昭平县一切可还安好?”
“有小股骑兵偷袭,巡检兵英勇抵抗,已经被击退了。”秦宁顿了一下,宽慰道,“崔主管放心,大家的家中都安然无恙,也已经派了巡检兵重点保护。”
“多谢郎君周全。”崔主管跪下磕了个响头。
怕人心涣散,秦宁敲打了一句:“只要大家尽职尽责,相公和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若不是大人和郎君,属下也不会过现在这样吃饱喝足的日子。”崔主管眼怀感激,“郎君放心,属下明白。”
月亮高悬,密林幽幽,狼嚎虎啸,大山眉头紧皱,当了一天隐形人的他出声道:“郎君,天色太晚了,该回衙了。”
这么晚了,大人回来定会给他加训的。
也不知道相公那里怎么样了,顺不顺利?秦宁紧了紧身上的青色大袍,应声道:“再去隔壁山谷看一眼就回去。”
事情都安排妥当,相公才能无后顾之忧。
曲阳县。
办事厅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林斐济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冯七和唯志两员大将,他素白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道:“尚县尉莫不是欺本官面善,竟如此放肆!”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没了笑意,眼底似有冷光射出,烫的尚县尉一个哆嗦。
“下官…下官一时错了主意,还望大人海涵。”他赔笑道,“大人心胸宽广,想必不会和下官计较。”
“而且钱知府正四品知府,曲阳县衙当之无愧的上级,下官不过是递了边关战报尽一份心力,大人未免过于小题大做。”
沈大哥夺取曲阳县衙肯定有私心,但林斐济既然做了选择,自然要有取舍,他低头看向尚县尉分外理直气壮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沉声道:“尚余章身为曲阳县尉,玩忽职守,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五千两,按律当处以死刑。”
尚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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