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松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胸脯,有些迟疑地望向面前的木门:“师兄,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宗主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屋里的那个人就这么惹宗主生气吗?”
他探了探头:“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宗主真的认识他吗?”
“不知道。”
松竹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家缺根弦的师弟一眼,张了张口,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盯了松一几秒,终于缓缓开口:“你读的医书里,有治疗脑部的方子吗?”
松一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有啊,师兄你是磕到脑子了吗?需要我帮你诊一下脉”
“不用。”
“你煎一副,给自己喝吧。”
松竹抛下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后走去:“谨防你再不过脑子。”
松一:?
刚才他挥出去的是一个简易的小范围计数符,是他曾经无聊时拿追踪符改造的。
追踪符能寻迹觅踪,所以追根到底计数的原理也就是把所有沾染上这个气息的东西都显现出来,让施符者有个大概估量。
——这个藏书阁里,竟然还真有不少和他相关的东西。
周围明灭的冷光瞬间如鬼魅般令人悚然,萧少淮搓了搓手臂,微微打了个寒战。
“藏这么多我的东西居心不良。”他小声开口,环顾一圈,大致记住了几个方位。
身后似乎隐隐有响动声传来,萧少淮手腕一翻,周围的光亮迅速暗淡。
他抬指按在自己脉门处,不过片刻,脸色便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
萧少淮身子晃了一下,捂唇咳了咳,轻笑着抬起头:“小师侄回来的还挺早——”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瞳孔紧缩,足尖一点骤然向后撤去。
下一刻,他原本站的那处青石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顷刻间露出几道裂纹。
萧少淮堪堪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对面的人身形不停,手掌在旁边书架上径直一撑。
书架上的夜明珠分毫未动,那人却已迅速转了身形,毫无停滞地再次向他袭来。
萧少淮皱了皱眉。
——身法熟练,对灵力的控制分毫不差,境界至少在六月息者之上。
有这个境界的人在销春尽也是屈指可数,再加上这个藏书阁外人轻易无法进来,萧少淮心中对来人的身份已大概有了个猜测。
他手中原本捏着的几张符纸瞬息隐去,在那人贴近的一瞬袖口一展,浑浊的烟雾瞬间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那人立刻屏息,脚步一顿,停下攻势警惕地望向周围的浓雾。
“阁下是谁,怎么一上来火气这么大?”萧少淮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片混沌间模糊传来。
那人倏然偏过头,一掌挥出,却打了个空。
一阵低低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如绕指柔般萦绕在侧,却又分不清方向。
“我与阁下应当是素不相识吧,若不是早有积怨,莫非阁下对我偷偷恋慕已久?”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便感觉一股灵力将他直接锁定,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袭来。
境界差距带来的压迫如天网般将他整个人包裹得动弹不得,萧少淮心神剧震,指尖立时浮现出几张符纸,却没忍住闷咳一声,唇角立时溢出几缕血丝。
同一刻,一个木然的声音瞬时由远及近:“聒噪。”
萧少淮手指颤了颤,忽然间缓缓松开了原本夹在指尖的两道符咒。
掌风袭来,烟雾消散,那人身影瞬间逼近。
萧少淮在巨大的不适感间,甚至抽出了几分精力,扫视了他一眼。
那人眉目俊朗,只是表情木然呆滞,穿着一身最普普通通的宗门灰色长袍,只底下暗纹处用银丝云线绘上了销春尽西峰的标识。
——销春尽西侧峰峰主,边叙。
此时,他手掌前推,一掌锁住萧少淮位置,正待聚力,忽然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拐角书架处传来。
“师父——”
通报的守卫军见大将军眉心一蹙,便知道这是要生气了,感觉解释了一句:“将军,王爷受了伤,应该是身边那位大人照顾的。”
“此乃我西北军营不是小孩儿过家家的地方,”卫岚收了长枪,板着脸跃上马儿:“去内营。”
谢少淮随萧承野进了军营,便传了军医将萧承野身上的伤重新处理了,弄完之后男人又吃了一剂汤药,便沉沉睡下了。
来前谢少淮并没有准备在此地多逗留,但是眼下萧承野睡着了,他自己也回不到琢州去,只能守在男人身边,好在破玄也在,让人给他弄了席子和被褥。
大漠的夜格外的冷,谢少淮见萧承野没什么事情,便准备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好会涿州,结果他刚准备熄灯,便听见外头有马蹄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音便传了过来:“将军带回来的男人在里面?”
“回禀大将军,是!”
“把人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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