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褚源在此时开了口。
众人刷地一下目光全对准了他。
谁都想知道这个可能是宣和太子之子的“酷吏”要怎么应对王长安。
是顺势认下,还是极力否认?
众人的眼睛不停地在当事两个人之间转悠,更有心者,则隐晦地盯着垂旒后的皇帝。
隐隐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然而褚源神色冷漠,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刚刚爆出来的惊天秘闻也和他无关,手里呈上一本折子,躬身道:“臣有本奏,户部尚书王长安自永康六年担任户部尚书以来,贪污脏银数十万两,供废后奢靡享乐,这是大理寺审讯出来的废后宫人口供,请皇上明察!”
空旷庄严的议政大殿安静了一瞬,继而哗然。
群臣们也顾不得上首的皇帝,纷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有大臣神色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亲戚吗?怎么互咬起来了?”
“是不是亲戚还不一定呢?”有大臣嘀咕。
“哎,可别说了,若王尚书说的是真的,那可就精彩咯……”
“宣和太子之子……皇亲国戚哟……”
“何止皇亲国戚,宣和太子可是先皇亲封的太子,国之储君,李朝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
太监总管六福仔细打量着皇帝越来越沉的脸色,看着殿中越来越乱的局面,心里惴惴。
王长安那老匹夫日常不是挺会揣摩上意的吗?怎么今儿个会出这么大纰漏?
难道真的是叫大理寺抓住了贪污巨款的辫子,然后狗急跳墙了?
他看看王长安,又看看举着折子的褚源,心里犹豫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皇上。”燕国公沉声出列。
现场顿时一静,目光嗖地一下又全看向了燕国公。
燕国公府和淮阳侯府不和,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和没有兵权、只剩空架子的淮阳侯府不一样,燕国公身为骠骑大将军,手握南地三十万大军,名义上也是李朝的兵马大元帅,可谓位高权重,再加上两个儿子一个常在皇上身边伴驾,一个实权在握,一大家子都是皇上身前的红人,他一开口,殿里其他人的神色顿时兴奋起来。
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皇上,臣认为皇家血脉之事牵涉江山社稷,兹事体大,不能只听王尚书和淮阳侯府的一面之词。”燕国公开口道。
他一提醒,立马就有和王长安、淮阳侯府同时不对付的吏部尚书周良出列应道:“皇上,燕国公说的有理,不能王尚书说是就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和淮阳侯府窜通起来,想要冒认皇家血脉,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呸!”王长安怒拍胸口,骂道:“你周良老儿少在这儿进谗言,血口喷人。我王长安俯仰无愧于李朝,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此次不畏强权、大义灭亲,是因那淮阳侯府故意偷走皇室血脉,必定有所图谋,你少党同伐异、公私不分,扰乱大家的视线。”
众臣对他为了摆脱废后事件的牵连,自己往自己头上戴绿帽的行为嗤之以鼻,私下里都觉得他就是个没骨气的小人,因此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都觉得他无耻。
周良干脆都懒得回应,双手拢到袖里,轻蔑地笑了一下,便不再吭声。
“皇上。”一直对这个话题反应冷淡的褚源开口应了这个话题:“王长安此人诬陷淮阳侯府偷龙转凤,不过是私下牵涉盐铁案,贪污赈灾巨款,怕臣追查到底,故意针对淮阳侯府罢了。臣在淮阳侯府生活二十多年,从未听家父说过臣不是他的亲生子,且臣十四岁的时候,家父就上折为臣请封世子,虽然最终因臣突然失明而作罢,但若说家父偷龙转凤,且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他何必多此一举给臣请封世子?”
“反而是王大人这一招打的好算盘……”褚源冷笑,神色阴鹫地道:“据臣所知,兴隆三十二年东宫大火,一应人员均葬身火海,王大人此举是要给淮阳侯府按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吗?”
“呵。”王长安嘴上毫不相让:“皇子皇孙的尊贵身份,褚大人都不愿认下,看来淮阳侯府不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所图不小啊!”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连皇上都是脸色一变。
就在众人心思隐隐有些动摇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王长安,你给老子闭嘴!”
吼声之大,震的屋檐上的雪都簌簌落下!
众人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外面。
然后就愣住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沈太傅?”
太和殿门外,一个衣摆绑在腰上的中年男人背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显然,他们是听到皇帝召见后一路狂奔过来的。
那中年男人正是褚霖,而他背上的老头儿……
坐在上首的皇帝牙根子一咬,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第93章 【VIP】 ……
王长安坐上户部尚书位置十余年, 手握李朝钱粮,又是皇帝亲信,朝中哪个人敢对他大声说一句话?就是燕国公这骠骑大将军, 天下兵马大元帅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女婿褚霖的那一句喝骂让他难以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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