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里琢磨了一下阿爹那句话,夏枢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故意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也知道是不情之请。宏远当初一个批命就害得我流落民间,阿娘惨死,现又被抓到这里来,生死未卜。你师兄说我是皇后命,我夫君又不是皇上,哪来的皇后命。还有,就算是皇后命,我被抓到这个犄角旮旯里,活都没几天可活了,做个屁的皇后。既然做不了皇后,又算哪门子皇后命。我不找你师兄麻烦就够意思了,你还叫我为你师兄帮忙,这种话你也能开得了口!”
“阿弥陀佛。”宏海喊了个佛号,也不反驳,只叹了口气道:“施主说的对,是老衲强求了。冤有头债有主,师兄他如今这般处境也是报应……”
“师弟,你知道我是被逼无奈啊!”宏远一听他应和,不帮自己说话,顿时为自己叫屈:“当时我若不找出皇后命的胎儿,咱们寺就被夷为平地了。”
“我哪里料得到不过是为先帝的儿子们批个命,会造成现在这个结局。”他满脸愁苦,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脸上的汗哗哗的流,手不停地去擦拭,显得慌乱紧张极了:“我若知道事情会牵扯出这么多因果,早就闭上嘴不吭声了。”
夏枢没管他闭嘴不闭嘴,他听出了蹊跷,神情严肃下来:“你什么意思?这和先帝有什么关系?”
宏远哀哀地叹了口气:“还不是被先帝给骗了。”
然后苦大仇深地道:“先帝晚年时曾请我给他几个儿子批命。我那时初初下山,不懂帝王心思,还以为他是想判断出合格的继承人,为李朝开万世太平及空前绝后之盛世。我当时年少轻狂,想大干一场,来个青史留名、万人供养什么的,就尊了皇命,认认真真地推算起来。”
宏远抖着手擦了一把汗,神色颇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哪里想得到他其实是年老昏聩,嫉妒年轻力壮的儿子,怕优秀的儿子威胁他的皇权,在后世比他声名更显。结果就是他纵容有亡国之相的二皇子李倓以及豺狼虎豹之相的四皇子李垚害死了有明君之相的宣和太子。李倓得势后,我就知道要完了!”
他囧着眉眼,后悔的几乎要哭出来:“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他杀了当初知晓批命真相的所有人,包括先帝以及陪我进宫的几个同门师弟。同时因为心中不安,怕皇位做不稳,就要我给他改命,不然就灭了我满门,把寺庙给夷为平地。那个时候我是非常震惊的,没想到天定的命也能改,还叫他给改成功了,明明有君王之相的宣和太子,竟然被他给搞没了。想着先帝给的免死金牌不一定有用,就算有用,他能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的同门。那就给他改吧,总不能叫同门受我连累,天下真的亡了。我一推算,算出两副天命皇后的八字适合他,或许能改了他的命……”
他心虚地瞧了夏枢一眼,撇过脸,眼睛乱转道:“一副是宣和太子妃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去世,我就告诉李倓要等另一副八字的人出生。然后王长安不知怎么知道了,就中间插了一手,把他那个与宣和太子妃隔了几个时辰出生的妾生女儿的八字修改之后,谎报给李倓。李倓当时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他没有怀疑王长安……当时我没见过废后本人,无法判断真假,加上宣和太子妃一个天命皇后竟然提前死了,我还以为可能是上天搞出了意外,废后与太子妃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命格相重,所以太子妃早死,给废后腾位,就没有阻止李倓娶她。不过李倓娶了废后之后,依旧不安,想要双重加码。所以待得你娘怀你三个月的时候,他又要我给京城所有差不多月份的孕妇做测算,找出另一个拥有皇后命的人……”
他偷偷瞄着夏枢,小声为自己找补:“我只以为你出身及命格皆是贵不可言,会平平顺顺地做皇后,大富大贵一生。哪里想得到除了李倓以外,还有人在盯着你,而且筹谋的还是你的心脏。就……就一切乱了套。”
夏枢听到此时已经无语至极,几乎不想说话。
敢情这宏远现在还在为自己的技术不精以及胡乱给人批命找借口呢,他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抬脚就要去锤他:“……这儿想不到,那儿想不到,想不周全,你还敢跟人乱批命。那你有没有想到以你想象力的贫瘠程度,多少人想给你开开瓢,看看你脑袋到底有没有坏啊。”
宏远哪里想得到他如此暴力,说动手就动手,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同时连忙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有乱给人批命了,总共也就批了五六个……”
夏枢想去揍他,但被图塔给死死地拦着,简直气极而笑:“你还嫌少了是不是?这么些人被你搞的全乱了命数,早死的早死,遭难的遭难……你是不是不把李朝搅个天翻地覆,你不满意啊!”
“我哪里想得到命数是会变的啊!”宏远还想反驳,但是一看到夏枢瞪他,立马又畏畏缩缩地小声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会变了。所以你没回答我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前,我不是没给你重新批命吗。”
夏枢心里一跳,猛地停下了想去揍他的脚步。
这货难道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看出了他先前是要求死吗?
而上座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夏枢必是皇后命的索苏,神色也慢慢严肃了下来:“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枢快速扫了阿爹一眼,见他垂着眼面色正常,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下。他也冲着宏远,只是神色却在苦笑:“大师这话可就没意思了,这是我想求死求活,可以自由选择的吗?”
“啊?”宏远没顾二王子的问题,一听夏枢回答就先是一喜,似乎没想到夏枢会回答他,但紧接着就是一愣,看着有些呆头呆脑,他抓了抓脑袋,有些烦恼和后怕:“又是我哪里没考虑到吗?”
夏枢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看不出这宏远是在演戏,还是在真心实意地表达,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他应该不会拆穿他。
夏枢立时给了个无奈又无语的表情:“大师,你刚刚明明听到了,二王子想用我的心脏给大汗,这样的情况,我能活吗?而且,就算我想活,我有一个丫鬟和一个朋友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拿那两人逼我去死,我能不去死吗?死活现在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你问错人了!”
宏远顿时一脸懵逼,喃喃道:“我还以为他们在李朝找有皇后命之人,是对李朝有企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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