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注意力全放在了北地战场上。
八月十八,中秋刚过没几日, 北地军果不其然的遭遇了一场大败。
消息传到平远镇时,人们才意识到皇帝传出死讯,朝局动荡, 前线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顾不得再议论皇帝死因,全都紧张地盯着战场。
然而接下来的十来天,京城消息乱成一团, 北地也未有好消息出现,几场小战,北地军皆失利,被迫后退,让出之前从异族人手里夺回的李朝地盘。
“京城那群当官的脑子都被驴踢了么?”元州看到最新战报,终于憋不住了,破口大骂:“打仗的重要关头公布皇上驾崩的消息,他们怎么不干脆把北地送给异族人。若不是京城离的远,我非把他们全绑了扔到前线去,一群只会拿俸禄、拖后腿的废物。”
夏枢本来也气的不行,李倓死了那么久,死讯也不在乎再拖上一段时间,现在公布,打击北地军士气,不是敌方卧底的话,脑子跟有病一样。
不过元州这么一骂,他的火气倒散了些。
“韩大人、沈太傅、长公主、还有……国公等,很多宗室大臣都反对!不过……”夏枢顿了一下,忍不住去打量元州神色:“李茂想尽早登基,没管反对的声音,直接在朝会上宣布并昭告天下了。”
元州抓住了他的目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在褚源眼睛未恢复前,我是一心只做李朝纯臣,拥护先皇正统,但别说我后来因你改了拥护对象,就算未改,拥护了先皇继任者李茂,现在这个情况,他既昏庸,我拿了俸禄,就不会对不起李朝,对他的昏庸会照骂不误!”
夏枢:“……哦!”
怪不得燕国公动不动就和李倓、李茂、长公主争执呢,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元州犹不解气,哼道:““所以你也别指望我对褚源客气,他哪怕最后能成事儿,若脑子不清楚,我也照样不会放过。”
夏枢笑了:“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懂这俩字是怎么写的么?”
元州:“……”
夏枢叹了口气,不与他玩笑了,正色说道今晚寻他的目的:“二哥,你给大哥……还有他,写封信吧。若京城乱起来,让他们先保重自己。”
元州一愣:“京城会乱?是褚源与你说什么了么?”
“不是!”夏枢摇头,说道:“是我推测的。”
旁人不知李茂没有杀兄,夏枢是知道的。
李茂是李旭之死的最大获益者,大家就都认为是他杀了李旭,实际上李旭之死与他无关,是褚源安排红雪刺杀的!
李旭死后,李茂身为李倓唯一的皇子,只要再等几年,把身体已被酒色掏空的李倓耗死,就可以名正言顺即位。弑父不符合他的正当利益,很大可能与杀兄一样也是假的。
现在眼看着李茂要即位,京城却传出他弑父杀兄的流言,且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就传的李朝上下皆知,很明显是有人出了手,不想让他正常即位。
至于谁不想让他即位……
褚源现在忙于振奋北地军士气,驱逐异族人,无暇顾及京城皇位谁去坐,其他的宗室皇亲血脉离的太远,只有……李留、还有李茂与阿姐所生的儿子!
后者现在不到三岁,前者的话……
夏枢皱眉。
李留曾为了解药承诺保护阿姐,但转头就把阿姐扔进火场,差点烧死。表面温和孱弱,实则心思恶毒,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都干。他与李倓一脉也有仇,如果有可以让李茂不顺的机会,他大概不会放过。
不过闹得李朝上下皆知的能力,他应该还没有。
所以到底是谁呢?
夏枢不由得沉思。
不过不管是谁,有一点夏枢很肯定,对方既已出了手,还闹出大阵仗,就不会半途放弃。
“你明早去军营前把信写了给我,我明日着人给阿爹、阿娘送信的时候,一并捎去。”夏枢道:“李茂下个月底就要办登基大典,在那之前,京城很可能会出事,所以要快!”
元州听到他给夏海夏娘写信,却没有给燕国公府人写信的意思,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顿了顿,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我一会儿就写。”
兄弟两个聊到这个话题,气氛便有些沉默。
不过干坐着相对无言不是夏枢的风格。
沉默了两息之后,他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去婴儿房换景璟,他也累了一天了。二哥这些日子忙着练兵以及巡防,天天早起晚睡,想来也累了,晚上别熬太久,早点休息。”
等离开书房,夏枢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不是不懂二哥沉默的原因,只是他没办法对国公府毫无芥蒂,只能装作不懂与不在乎。
回婴儿房的途中,穿过庭院,夏枢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夏枢。”王夫人自厢房廊下的暗影里走出来。
“你二哥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她声音幽幽地道:“我等你等了好一会儿呢。”
见到王夫人,夏枢并不吃惊。
他手提纱灯,望向稀疏星光下庭院里张牙舞爪犹如魑魅魍魉的草木暗影,没有看她,也没问什么事,说道:“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开,前线士气溃散,战事不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平远镇距离前线不远,他要抓紧练兵、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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