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就死了,她没有正式名分,正妃陆氏也不允许她有,所以新帝登基只封了李茂的一众妃妾,没有阿姐的事情。
而不到三岁的小儿懂什么册封呢,朝政、后宫的事情说到底都是太后——新帝嫡母,也就是李茂正妃的娘家陆家携一众拥趸把持。
而这些人对褚家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排挤。
因为按理说新帝登基,怎么也该封生母,但阿姐这个生母被完全忽视了,李茂正妃取代了阿姐生母的身份,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晋位。而褚洵作为亲舅舅,在北地掌兵打了胜仗,怎么也该被宣召进京,进行封赏,但他也被无视了,圣旨根本没让他回京。
“夫人的后事我们来处理。阿姐现在被我阿爹、阿娘从李留手里救了出来,她还不知夫人已去的消息,明面上也未被牵连,说明她至少有一定的行动自由。我们到京城前,她只要能离开京城,就安全了。我已写信给我阿爹、阿娘,让他们收到信即刻带阿姐出京来北地找你。”
“可你们……”褚洵不是傻子,反应过来京城龙潭虎穴,更加着急了。
“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心里都有数。”夏枢倒是心态很平稳,笑了一下,说道:“花花和圆圆是你大哥和我最挂心的,前段日子病了,路上风雪大寒气重,才没把他们带过来给你照顾。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就去平远镇看看他们,帮我们照顾一下,他们可是很想念自己的小叔叔呢。”
…………
从褚洵房间里出来后,夏枢与褚源都有些沉默。
走到走廊拐角处时,夏枢的胳膊突然被一把拉住,等他反应过来时,人被转了个身,肩膀处传来重量,褚源已弯腰把脑袋埋在了他肩颈上。
夏枢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发现地方是死角,站岗的兵士们看不到,又停下了动作。
“你也想哭么?”他摸了摸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安慰道:“那哭吧。就是崽崽们的口水帕子没了,你不许在我肩膀上擦眼泪。”
褚源僵了一下,隐秘的心思顿时没了存在的意义。
哭笑不得地直起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地抱了一会儿。
夏枢倒是很舒服,褚源抱他,他就放松且信任地把自己全部依他怀里,美美地享受拥抱和温暖。
“你待洵儿有点把过于他当小孩子看了。”半晌,褚源垂眼抚着他耳后的发丝,仿若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夏枢以为他在说自己刚刚给褚洵的意见,懒懒道:“你不也把他当小孩子看么,你心里的安排难道与我的意见不一样?”
“他和阿姐是褚家仅存的血脉,阿姐你护了,他,你只会更护。再者,他就算是死,你恐怕也宁愿他是追寻理想战死沙场,而不是为你送命。”夏枢笃定道。
褚洵打仗身受重伤不宜移动是一个,褚源想为褚家留血脉是另一个,还有就是褚源对保家卫国、马革裹尸的褚家几代终究是抱着敬意的,不会想把同样有此志的褚洵拉进京城的政治泥淖中。
当然,王夫人在其中可能也起了不少作用。
仅夏枢听到的,王夫人就不止一次指责过褚源让褚洵习武打仗,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褚源若是曾经视王夫人如母并伤心过,就不可能不在意王夫人的无理指控,下意识去避免这些事。
所以,无论哪个角度,褚源都不可能让褚洵与他并肩而行回京城,只要他力所能及,他都会把褚洵当成一个小辈护在漩涡之外。
褚源虽然知道夏枢聪慧,擅长换位思考,但还是被他对自己心理的透彻分析震动到了。
当然,回过神来,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与灵魂共鸣感,感慨不愧是夏枢,不愧是自己选择与其共度一生的爱人。
只觉重来这一世,就是老天厚爱,太值得了。
夏枢不晓得自己带给褚源的震撼,想着他们走后可能发生的事,笑道:“就是他反应过来后,估计又要生气了。”
“那也算好事,说明他悟性不错,以后多加思考,路未必不能走的更开。”褚源道。
夏枢随意点了点头。
脑中过了一下褚洵的过往表现,突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奇怪,问道:“夫人明明不喜欢我,为何会让褚洵听我的意见?”
根本就不像王夫人会做的事。
“确定信是她写的么?”夏枢怀疑。
褚源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抚摸发丝的手指微顿,神色努力维持住不变,自若道:“是她!”
“怎么确定的?”夏枢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死前亲自交予元宵,拜托元宵寄送的。”褚源淡然道:“元宵虽顽劣跋扈,但一向崇拜二堂叔磊落君子的行事作风,或许会胡搅蛮缠,但不会在人死后的遗物上做手脚。”
当然,褚源确定信是王夫人写的的真实原因不是这个,而是信的内容。
字里行间母亲深爱子女入骨的感情是外人编不出来的,特别是王夫人还提到了夏枢,讲了一些在平远镇发疯以及意图绑架夏枢却被夏枢劝说、原谅的事情,说夏枢很好,对当年拒绝侯爷把夏枢婚约安排给褚洵的事很后悔,要褚洵以后遇事多听夏枢意见,因为以后可能也只有夏枢还会为了家人感情单纯为他考虑了。
爱子心切又头脑糊涂,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再加上一些平远镇细节和拒婚细节旁人不可能得知,字迹也是王夫人的,褚源就很确定信是王夫人亲自所写。
褚源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但他不可能让夏枢知道王夫人后悔拒婚的事。
那样,他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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