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在干什么呢?波本,莱伊。”
她很快弯起了好看的眉眼,不紧不慢地反问。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莱伊瞥了一旁的波本一眼,打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猜出了对手可能是组织里的波本。
他潜入罗西塔的书房,是因为收到了FBI的那位前辈,曾经代号马尔贝克的男人,苏玳的前搭档的回电。
和FBI内部统一的口径不同,马尔贝克对于苏玳个人的观点,更加情绪化。
“苏玳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我还在组织的时候,曾和他并肩作战。他的能力很强,行事果决,却心思缜密,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干净利落,让我觉得很棘手。我明面上和他称兄道弟,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自己的算盘,时刻保持着警惕。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稍不注意,露出了破绽,都只有殉职这条路可以走。当时我的女儿才出生不久,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牺牲。还是说他吧,这家伙看起来冰冷,还有点儿拒人千里,但意外地好说话。记得有一次任务,我们抓到了一个小孩子,按组织强硬冷血的作风,即使是孩子也不会放过。我试探地提出假装没抓到人,本以为他不会同意,可苏玳居然帮我隐瞒了,还帮我把那孩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当时我真的很意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
“脱离组织前,我隐隐察觉自己的身份快暴露了。于是先下手为强,联合FBI对他实施抓捕。他朝我开了枪,这一枪几乎废掉了我拿枪的右手,我因此提前退休。后面的话,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随便说的,你也随随便听听……苏玳的枪法很准,在组织的基地训练的时候,每次打靶起步就是十环,靶心被他打成了一个黑点,周围一个偏移的弹孔也没有。那一枪本该瞄准我的脑袋,却让我活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是手下留情,还是另有目的。他表面冷血果断,但我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让他在关键时刻放了我一马。我欠他一个人情,不知道该怎么还,甚至不确定该不该还。”
莱伊回忆完FBI的前辈的描述,总觉得对方讲述的情形似曾相识。
同样是在身份快暴露的时候选择离开组织;
同样地,离开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是苏玳。
马尔贝克和苏格兰离开组织的方式如出一辙。
莱伊不认为这是巧合,苏玳突然失去了联系,他潜入罗西塔家中,是想找到一些线索。
但波本为什么会在这里?
波本和苏格兰的关系不错,难道也是想调查苏格兰的事?
莱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的原因,是想看波本准备作何解释。
波本正要开口,雪上诗花笑吟吟地反问:“你们不说,要不我来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差不多,是想问风早的事吧?干嘛不直接问我,大半夜偷偷摸摸来我家,还打坏我的东西?”
“抱歉,台灯的事情,我会负责。”莱伊主动地道。
“一个台灯而已,我来赔吧。”波本看了眼莱伊,暗暗和他较着劲。
“楼下坐着聊吧,书房里没这么多椅子。”雪上诗花打了个哈欠,率先转身往外走去,“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果汁还是威士忌?”
他们被罗西塔抓个正着,也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离开别墅。两人对视了一眼,认命地跟了上去。
波本和莱伊都选的威士忌,雪上诗花还真的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波本威士忌和黑麦威士忌,但她给自己拿的是果汁。
波本和莱伊看着自己面前加冰块的威士忌,在看了看对面少女面前桌子上的果汁,本以为自己的选择符合组织的一贯风格,微妙地有种自己很装的感觉,但不能承认。
他们怎么想的大半夜的喝威士忌?
“你似乎知道苏玳去哪里了?”莱伊目光沉着地凝视着一副不靠谱模样的黑发少女,开门见山地道。
“知道,他旧伤犯了,被组织送去实验室了。”雪上诗花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简要地说明情况后,拿出了一个对讲机大小的黑色匣子,就那样明晃晃地打开后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干扰器,范围是整栋别墅。
雪上诗花理所当然地道:“我觉得红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建群,所以我们来玩坦白局吧。”
波本对她要说什么,隐约有所预感,他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可置信,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衣服下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莱伊伸手拦住了他。
“不用这么紧张,”雪上诗花看见了他们隐蔽的互动,好整以暇地说,“你们一个是日本公安,一个是FBI的搜查官,二打一我直接认输算了。还好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员,我们是一伙的。”
波本和莱伊都没有搭话,一时间,客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灯光从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上坠落下来,洒在了玻璃杯中,刺眼而明亮。
波本和莱伊也是才知道对方和他一样,隶属某个警察组织。他们来不及震惊这件事,她既没有试探,也没有向他们确认自己的推断,而是很肯定地说出了他们的所属单位,这意味着无论是波本还是莱伊,都失去了狡辩的机会。她已经掌握足够多的信息,能够确定他们的身份。
至于她说的自己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员,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前,两人谨慎地保留了看法。
“要看我的护照吗?”
雪上诗花说着在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本护照,扔到了桌子上。
护照的封面是黑色的,自上而下依次是用拉丁语和阿拉伯语书写的「国际刑警组织」,中间是由地球仪、橄榄枝、天平和利剑组成的组织的标识,最下面是四国语言书写的「护照」。
莱伊接过护照翻开,内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