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亲。所以,这不正是给朝中找了个现成的借口。
宁王世子连陛下的表弟都敢动手,如此胆大包天,难道宁王对大雍,真的没有不臣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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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况且,如今这把柄,都已经递到他们手上了。
时宴暮心中忖度,甚是自得,恶意并不加掩饰:“谁叫他不谨小慎微、夹起尾巴做人,偏要撞到我的手里来。”
他吃了这样的苦头,自然要还给宁离一点颜色看看,否则岂不是白瞎了他的这张脸,白瞎了他吃的这顿苦?
若是亏本生意,时宴暮是断断然不肯做的。
时宴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眼眸流转,笑语嫣然,亲手捧起了旁边的玉瓶:“二郎,我替你擦药吧。”
蠢钝愚笨的侍从被踢到了外边,如今来给他擦药的换成了自己的亲姐,时宴暮心中快活,又笑起来:“阿姐,这等小事,何需要劳动你。”
时宴璇叹道:“你这一番以身做饵,我难道就不心疼你吗?”
这一对姐弟的关系原本就十分亲近,如今将自己的谋划说了一番,时宴暮胸中的那口郁气总算平解了几分,一时笑道:“……且等着瞧吧。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让他什么代价都不付、还逍遥自在,我如今不过是给他提一个醒罢了。”
他要教宁离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还有什么人不好惹,更是惹都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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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一番密谋,宁离自是全不知。
大概就算知道了,他也会说,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此刻天光好,他正在建邺城里茶楼之上,吃着菓子,听着评书。杨青鲤说这可是顶顶有名的先生,好不容易才约到位置的。
只是这讲的桥段嘛……
宁离低头拈了一粒山楂:“怎么又是东君大非川之战?建邺的评书先生就只讲这个吗?”
杨青鲤挠了挠头:“这不正是西蕃的人进京吗,估摸着就拿这本子给唱着了呗。”
理由是这个理由,可是这本子,宁离当真是一点都不想听。先不要说他见过多少次了,单单说叫他来听这个,这也太羞耻了一些。
可别了……
他说:“换一个,扬我国威也不是这样扬的。”
杨青鲤手一摊:“可这是他们已经排好的。”
排好了难道就不能改?
宁离目光往后一转,清脆唤道:“小蓟。”
“郎君,在呢,我都带着的!”小蓟立刻上前,取出了一匣子的金珠。
杨青鲤:“…………”
杨青鲤顿时倒吸一口气,十分艰难的说:“你才做了金珠砸人的事情,难道又要来一桩吗?莫不是砸上瘾了?”
宁离反问:“怎么了?难道不成吗?”
“成,当然成。”杨青鲤拉长了声音,“咱们宁世子做事,当然怎么都行,可是,你想一想你那土霸王的名声吧。”
宁离哼道:“我要什么名声。”
杨青鲤道:“也就算是不要名声,但也不能这样败坏呀,你可怜可怜自己吧。”
他心想,也没见过有这样竭尽全力想要将自己名声给败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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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确想换一种戏了呀。”
真的,半点儿不想再听到什么东君与大非川了。
“成,那换吧。”杨青鲤一边说一边摇头,“哪用得了你这么多。”他示意小蓟将锦匣收回去,又问道:“那你要听什么?”
这一下子把宁离给难住了,真要说换,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听什么话本。
乱七八糟的听过太多,其实也无大差别。
“总归不是大非川相关的就行。”
“那好办。”杨青鲤点头,“……这不难,你且等等。”
当下吩咐了过去,话本换了一遭,杨青鲤心想,这一遭总能合意了罢?
孰料桌上惊堂木一拍,宁离当真是生无可恋,这怎么又说起来当年厉观澜与波罗觉慧的那一番冲突了。
绕来绕去都脱不开白帝城,难不成就不能讲个别的吗?
“行行好,换一个,成不成!”宁离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滋味。
“那换什么?”杨青鲤满腹不解,兼之委屈,“这也得你自己点一个呀,我点的你可都看不上。”
宁离想了老半天,一下子竟然卡壳,说些生僻的都不会演,说些熟悉的他又听倦。两害相较取其轻,他说:“……那就点一个《鱼复洞庭》吧。”
这说的却是战国时屈子并不忧谗畏讥、忠君报国的故事。屈子投江之后,鳇鱼载着他的身体返回故里,然而一路游过了秭归,行到了瞿塘峡的滟滪堆,方知道游过了,慌忙忙复返,重归洞庭。
杨青鲤奇怪道:“你怎么爱听这故事?”
宁离说:“……难道不行?”一双眼眸跟着看过去,似问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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