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的?”
归喜禅师却不答,只道:“小施主,将这盏灯放下罢。”
宁离歪了歪头,望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苦相老僧,他有些谨慎与试探的开口:“禅师的意思,我若是想要登塔,便不能带着这碧海燃犀灯么?”
归喜禅师长眉耷拉,猛地颤动了一下,不言不语,唱了个喏,分明却是默认……
登塔与提灯,孰轻孰重,一目瞭然。
更何况,也不是要他扔了、毁了,只不过是教他暂且放下些时间罢了。待得从琉璃塔归来,仍旧可以提着这灯离开。
宁离望着眼前苦相老僧,对方似乎笃定,他会将碧海燃犀灯放下来。
偏就不能让他提着这灯登塔。
可是,为什么?
宁离点了点头,偏要提着手中的碧海燃犀灯:“好罢,那我不去了。”
归喜禅师长目闪动,满面愕然,原本是好整以暇,此刻却是一惊,半点没有想到,宁离竟会有此语。
两道白眉落下来,枯皱面皮上,也生出几道皱纹:“小施主在说笑么?”
宁离“唔”了一声,不畏也不惧:“自然不是说笑,有劳大师等我,可是这琉璃塔,我如今也不想登了。”
归喜禅师紧紧盯着他道:“小施主莫说意气话。”
宁离心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气话?那全都是他的心里话,好罢!
上次被归喜禅师诓在建初寺里,稀里糊涂的诵了经、浴了佛,虽说他本是个粗放性子,难免也有些不快活。今日在登塔这件事上,还要来为难他。这灯是行之送与他的,若是行之也提着碧海燃犀灯,难道归喜禅师也不许行之登塔么?
偏要刁钻他。
宁离想得开得很,当下便道:“这灯我不会放,大师也不必再多说。我不碍您的眼睛,我自个儿走。”
说罢便是转身,径直沿着来路去了,那背影一阵风也似,翕忽间便要瞧不见。
归喜禅师原本见他性子软和,没有想着竟然是说走就走,半点也没有迟疑的意思。一时间涌上些复杂情绪,紧紧拈着手中佛珠,沉声说道:“小施主可不要后悔。”
宁离头也没有回,身形一转,已经是出了院门。
有什么好悔的?
他脚下迈得快,脑子也难得的转着快。
碧海燃犀灯,是今日晨时张鹤邻带给他的,看张鹤邻的意思,似乎也以为只有一盏。
可那盏原本就是沙州宁氏的东西。
归喜禅师先前都好好地,突然见了这灯,面上颜色就大变。
那岂不是对他家十分不满?!
宁离可懒得与他分辩。
再说了,没有了归喜禅师,难道他就登不得这琉璃塔了?。
净居寺幽静得很,地偏路远,素日里人都见不着几个。
宁离倒是知道,这院墙外边不仅有人,还有许多,侍卫一个并一个的,将这皇家寺庙严密把守着,彷佛比宫墙外的还多。
听闻阵轻快的脚步,是一个小沙弥,探头探脑,将他询望。
宁离说:“小师傅,怎么了?”
小沙弥说:“今日寺中一切从简,没有斋饭。施主若是想,后厨里还有馒头吃。”
宁离:“……”
宁离简直不可思议。不过就是不肯扔掉灯也不肯上琉璃塔罢了,竟然连饭食都给他克扣了。
好好的出家人,不至于小气成这样吧。
他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吃的什么?”
小沙弥十分诚实:“蒸了两个花卷。还没有回去吃。”
唔,还有花卷。
不成。宁离心想,难道他还和小孩子抢东西吗?
馒头就馒头。
“好呀,那你带我过去?”宁离说。
小沙弥挠了挠脑袋,完全没想着,这看上去就是锦绣膏粱养出的小郎君,竟然不气不闹,当真同意了。
眼见着宁离已经迈步,从禅房内走出来,小沙弥连忙跟上,引着他一道去了后厨。
蒸笼上一屉白花花的馒头,此刻火未歇,还热气腾腾。
宁离挑了一个下来,稍稍冷些,撕了小块,塞到口里:“不错不错,松软可口,好手艺。”
小沙弥顿时瞪大眼睛:“你说真的吗,不是在哄我吗?”
这小师傅,淳朴得很呢!
宁离点头:“自然,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不是。”小沙弥花卷也不吃了,也从屉上揪了一个大白馒头下来,“我以为我做的不好吃呢。”
“怎么会呢?”宁离就坐在他边上,又撕了一小块下来,“你尝尝,难道味觉还会骗你么?”。
得知这馒头原来是小沙弥的手笔,宁离连忙夸他,实在是厉害。
“你这般手艺,就是出去开个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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