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男人施与,这本就是不对的。“爱情”是谎言,为什么无数的女人要被哄诱着让渡自己的权力,把它当成已被打断了骨头却可以用来止疼的致幻剂?
因为女人缺爱吗?在整个社会都轻女重男的情形下,被轻忽、被打压、被排挤的女人怎么会不缺“爱”?她们需要“爱”,于是整个社会又开始用所谓的“爱情”哄诱着她们,让她们继续为男人让渡自己的权力、继续低下头来,后果却是女人的“自轻”会让她们仍旧缺“爱”,甚至越来越缺。哪怕得到了所谓的“爱情”,她们会发现她们的需要还是难以得到满足。
因为问题的根源是在于女人太轻,因为这种“爱”的本质是权力。
秦襄仪死于失权。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死亡太过深刻,后面无论再给她换多少个“良配”,哪怕有许多次她和她的丈夫是“神仙眷侣”,秦襄仪总会察觉到那些隐匿在“爱情”后的不公,因为她不甘心,所以从前的记忆便会幡然醒来。但偏偏在她醒悟之时总已太晚,从出生起,她的身边就围绕着数不尽数的谎言,无知蒙昧的她难以拒绝这些谎言的哄劝,她会将后退与妥协视为圆满,她会接受“爱情”或者昏因,直到她越来越难对自己敷衍。
她记起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更难容忍自己的忘却。她进行过许多次的尝试,却因泥足深陷,而一次比一次更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她像只无头苍蝇跌跌撞撞,可始终不愿麻木,最终的选择只有杀死自己——杀死自己,并寄希望能重来。
“……一直到这一次,一直到你来,”秦襄仪断断续续地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妫越州似乎叹了口气,可她眼中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温柔。她上前一步,为秦襄仪拭去了她满脸的泪水,轻声说:
“大概是因为你一次次的坚持和期待,会有这样的想法吗——‘下一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在发现会重生后,死亡于你,或许更意味着新生吧?”
秦襄仪愣了一下,怔怔地抬头望着她。
“因为你的坚持,因为你一直在孤军奋战,所以我才会来,”妫越州同样凝望着她,“所以无论多晚,我们都注定相遇。”
秦襄仪猛然扑过去抱住了她。她将怀抱收紧,眼中的泪意犹在,心脏却激烈而源源不断的迸发出热流,烫得她胸前和四肢都在发热——那是喜悦、希望和爱。
“你再说一遍,”她沙哑地出声说,“你说我不会是一个人,你说你为我而来。”
妫越州同样将双臂向内轻拢,她贴着秦襄仪的耳边,郑重而轻柔地说道:“你从来不会是一个人,襄仪,这个世界因你而生,我也为你而来。”
秦襄仪一次次不肯放弃的对峙,才让这个小世界改变了它因“虐文”禁锢僵化的运行逻辑,向外界发出了求救的信号。秦襄仪伸出手,就像许多个虐文主角在觉醒了自我意识后发出对外界的一声声叩问,就像一直在她周围却被屏蔽不见的其她女性同样伸出来的手臂,就像妫越州跨越时间与空间、为救人也为自救的奔赴。
每一点努力都有意义。
所以,她们终将会在被迫紧闭双眼的黑暗中触碰到彼此的手心,于是她们拉起手来,风雨同舟,撼天动地,再没有什么能令她们分离。
旧的秩序被打破,她们将在新的世界中继续昂扬向前,去开拓和丰富有关女人的一切,去乘风破浪,治国安邦。
此去经年,山海同欢。
……
【滴滴!小世界生机复苏,能量已充盈!】
【恭喜宿主,世界二任务已完成。】
第162章 记忆碎片
相比于上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留给妫越州告别的时间很充裕。
妫越州的打算是在全国平定、并且各项规划与建设都走向正规后,再提出离开。不过有一个人却是提早洞悉了她的打算。那是在召开包含议定国家名称在内的几项重要事务的集会后。
国家的名称最终采用了这片大陆最古老的一个称谓——妽旸,妽者,唯女申延,立地为“坤”,顶天问“神”;旸者,日出于东,赫赫明源。国家全称即,“妽旸共和国”。
这个名称的提案得到了几乎全票通过。所以当会议结束,姚奉安向妫越州走来时,她以为是对方想要分享喜悦——这个名称,一开始便是由她提出的。
然而姚奉安提出想要跟妫越州单独谈谈。
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越州,你是不是要走?”
妫越州愣了一下,只听到她继续温声说:“我是陪在你身边最久的人,难道还不够了解你吗?有时候你的神态,隐隐约约便让我想起当初你要离开国内、外出求学的时候,而我知道,一旦你下定了决心,是什么都无法阻挡的。”
她用一双沉默又宽容的眼睛望着妫越州,像一个母亲在凝望即将远行的女儿。不,哪怕妫越州并不想承认,但无论是在外人眼里、还是在姚奉安自己的心中,她都是妫越州的抚育者和监护人。
——就算有时候她也自认为做得不够出色。
监护人在这个时候显出了长久的沉默。
妫越州笑了一下,她定定回望着对方,说出了姚奉安一直在等待的那句话。
“我会回来。”
“……有关我自己,还有一些谜团要去究查,”她解释道,“我来自另一个地方,虽然我还不清楚那究竟是哪里,但似乎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不能停留。”
姚奉安听着,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更多地追问。
“我总遗憾不能更多地帮助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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