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臣们震惊得更加说不出话来。
“这……”
有些人先想到的是,怎么会是李景珩,原来传言是真的。
另一些人想到的是,这太监该如何继承大统。
还有些人想到的是,李景珩和陈自明论功绩来说,确实是李景珩更胜一筹。
思绪纷纷扰扰,让群臣当场陷入混乱。
有人想要反对,可这事已复杂得超出他想象,贸然出头只会成为出头鸟,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宰相手下那派的文臣们自然要站在皇帝那边,也不会反对。
武将这边的勋贵们倒还要消化消化,他们明明记得李景珩与晋王是同一阵营,如今是突然倒戈,还是另有内情?
大殿之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皇帝很满意此时的寂静,他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忙逃离。
最终的旨意未下,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因此群臣暂时都未当场发作,只是任由皇帝离开,他们也需要回去商量对策。
“这狗阉人真是心眼子多啊!”
宁国公祝旭坐于上首,等着听取同僚的意见。
他们这帮勋贵,乡野行伍出身,一向粗俗。
只是身居高位多年,才用金钱权势修养出了些涵养。
现在知道有个阉人出来打破己方布局,当时就急了。
更何况这搅局者还是原来己方阵营的队友,对于这些军人来说与做叛徒无异,当下就将李景珩骂了个狗血淋头,将所有涵养通通丢到一边。
“咳咳。”宁国公当即咳嗽几声,示意赶紧闭嘴。
“我这边收到了晋王的传信,他同意陛下的决定。”
晋王的想法当然不会与这些普通公爷侯爷说,而宁国公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只将这些勋贵痒得抓心挠肝,却又只能屈服于上层的决定。
次日早朝,皇帝已写好旨意只等下发。
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来自武将的狂风暴雨,又或者是所谓诤臣的喋血金殿。
可预想到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此时的大殿仍然是诡异的安静。
这把皇帝整得不自信了。
还是跟着他多年的心腹太监不顾礼法,带头喊了声吾皇圣明,下方才稀稀拉拉跟着喊了几声,让整个场面没有那么尴尬。
太监是不许干政的,除非是有职位。
李景珩虽然身为皇宫里地位最高的掌印太监,但他行走政坛,用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
如今这心腹太监冒死出头也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只是现在暂时也无人要与他计较这个。
皇帝和宰相都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当时,第六感就告诉他们不对。
晋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同意让李景珩拿到这太子之位?
难道是……他俩仍是一伙的?
等自己百年之后,李景珩挥将皇位还给晋王?
皇帝越想越是心惊,他需要尽快谋划让李景珩过继他某个孙子的事了。
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些给这些儿子们早早选妃,导致如今可供选择的孙子们太小又太少。
对了,李修岳怎么不说话?
皇帝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将原太子的位置给夺了,也未与他说一声。
眼见李修岳低眉顺眼的立于群臣最前,他难得的生出了一丝愧疚之心。
自己这儿子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身为父亲却不能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现在还任由他在这大殿之上站着,感受来自身后的无数道视线,或讥讽,或嘲笑,或可怜,或单纯的好奇。
早知道……这几天该给他放假的。
皇帝见李修岳没什么表情,心中愧疚更甚。
不如过阵子为他选些美貌妃子,多生些儿子,到时候让李景珩从他的子嗣里挑几个过继吧。
皇帝想得很远,他以为这就是对李修岳的补偿。
……
册封的旨意当即就发了下去。
没几日,皇帝就收到晋王陈自明的上书,说是将近年关,请求让各位将士返乡与亲人团聚。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将太子之位塞给了李景珩,不就是因为晋王、长公主和英国公的武力胁迫吗。
他们终于要解散手下的兵力,这也让皇帝舒了口气。
这几人甚至还要求进京观礼,观这皇太子册立仪式。
这让皇帝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既想让这几人进京,干脆全部抓起来,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同时也可以好好折辱他们一番,以消心头之气。
但他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