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岳将目光转回高处的皇帝身上:“父皇,这么多年,我做得难道不好吗?”
“如果我是你最认可的孩子,可能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的发生吧。”
皇帝已经累了,他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这个儿子。
自己儿子这么多,要不是他占了个长子的名头,这太子之位也不一定能落在他身上。
况且,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也非自己的本意,还不是因为晋王陈自明那边步步紧逼?
他李修岳身为儿子,却不知道体谅父亲的难处。
身为皇子,却敢冒犯天家威严。
亏自己当时还打算选择他的儿子作为皇太孙,真是看走了眼。
皇帝看都不想看这个儿子,只是伸手揉着自己眉心。
见到皇帝仍然毫无反应,李修岳嘴里涌起一股苦涩。
哪怕到这个时候了,父皇也还是不待见自己,看来自己在他心中果然是毫无地位。
李修岳不再犹豫,转头向着上方冲去。
“小心!”
“来人啊!护驾!”
一旁随侍的太监最先反应过来,尖利的嗓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群臣见他忽然发难,像是要与皇帝鱼死网破,忠君爱国的思想让他们立刻做出回应,纷纷上前想要阻拦。
反应最快的还是御林军。
噗嗤一声轻响传入御座上皇帝的耳朵里。
他虽然已有些心理准备,这会儿还是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自己这个儿子,难道真的……
引入眼帘的就是带血的刀尖从李修岳身前透胸而出的场景。
钻心的痛苦让皇帝不由得紧紧按住胸口,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也要学人做乱臣贼子。】
不想面对儿子那带血的眼睛,皇帝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
他知道李修岳是故意的,这时候的挣扎无用,与自杀无异。
这位前任皇太子,他已经不想活了。
……
岁宴上整出这种事,所有人都没了聚餐的心情,百官就地解散各自回家。
也许是因为本次逼宫很快就被平定,皇帝感受到的并不是被忤逆的愤怒,而是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悲伤与痛苦情绪混合。
“李景珩,你告诉我,这事与你是否有联系。”
皇帝十分疲惫的开口询问。
等所有人退去后,太和殿上只剩下了皇帝与李景珩,以及御阶上的那摊刺眼的红色。
“陛下,您指的是哪种联系?”
李景珩不卑不亢,脸上看不出表情。
听到这个问题,皇帝一阵恍惚,他的心有了片刻的动摇。
【是啊……李景珩似乎从未叫过自己父皇。】
也是。
几年前自己刚找回这个儿子时,不是不高兴的。
他也曾幻想过父子团聚,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
他当时也在心里发誓,要将世界上应有尽有的一切捧到李景珩面前,作为他流落民间数年的补偿。
可这些心思都在听到太医院院使的回报后,都不作数了。
“陛下,李景珩他……身体有残缺。”
那会儿的院使还没有被酒色掏空身体,是个还算清醒的中年人。
“什么残缺?”
“朕不是见他好好的?哪有什么残缺?”皇帝不以为然,只以为李景珩流落民间,难免有什么小伤小病。
院使白着脸,轻声说出了那让皇帝难以接受的事实:“下体……”
“此话当真?!”
“臣怎敢在此事上欺瞒皇上?实在是千真万确。”
下体残缺这种事,实在是太不体面。
皇帝不敢相信。
可堂堂皇帝又不能去亲眼瞧瞧好大儿的身体,而且为了维护儿子脆弱的自尊心,因此他只能找李景珩口头确认。
“是……小时便是如此……”
皇帝了然,应该是前朝余孽在掳走他俩时,下了黑手。
毕竟见到新王朝的皇室子弟断子绝孙,还是挺让前朝解恨的。
“可恶贼子!连无辜稚子也不放过!”
皇帝一怒之下,拔出书桌后的天子剑,一剑斩断了屏风。
全然忘了,他追杀前朝皇室时,也是奔着斩草除根去的,哪管什么稚子无辜。
随着年华逝去,他的后宫已经许久没有新生命降临了。
虽然他本人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