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 忍不住问。
薛子兰轻笑,“没呢, 没这么早,小孩一般得一岁左右才开口说话。”
“哦,那他长牙了吗?”张行舟又问。
“长了, 两颗门牙冒出尖尖, 正是牙痒的时候,逮着什么都喜欢往嘴里送。”
透过薛子兰的描述, 张行舟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儿子调皮可爱的模样。
然而,当他从摩托车上下来, 跨进院门便瞧见小小的张朴坐在泥地上,手里捧着一坨鸡屎时,所有美好的想象瞬间破灭
旁边一只母鸡吓得咕咕乱叫。
很显然,它在为这个人类幼崽抢它的排泄物而感到困惑与害怕。
张行舟也挺害怕的。
他想到薛子兰刚才的话,这小屁孩在磨牙期,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嘴里送,万一也把这坨鸡屎……
担心什么来什么,小小的张朴也不觉得臭,捧着从地上抓来的一坨东西,扬手就要塞进嘴里。
“嘿!”千钧一发之际,张行舟一声怒喝。
吓得小屁孩手一抖,茫然看一眼面前的陌生男人,呜哇呜哇地哭起来。
听到前院的动静,在后厨忙活的黄玉美立即跑上前,看到张朴坐在地上,忍不住叫嚷起来,“哦哟哟,你怎么爬地上去了?”
她上赶着来抱小孩,有人先她一步将哭闹的张朴从脏兮兮的地上抱起来。
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张朴他亲爸。
“哟,行舟,你终于回来啦?”黄玉美热情迎上去。
黄玉美的热情相迎没有得到张行舟的回应,张行舟拍着小孩身上的灰尘,面色发沉,“孩子怎么坐地上?”
他要是晚来一步,这孩子准把鸡屎吃嘴里了。
来的时候听薛子兰说,小孩是黄玉美主动讨要过去带着玩玩,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负责任。
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花费的心思自然不多。
张行舟心里是有点不高兴的,刚回来也不好发作,只得先一个劲地安抚小孩,拿纸巾擦小孩的脏手。
见他话语间隐隐有问责之意,黄玉美连忙解释:“嗐,我见他饿了,想去厨房给他煮点玉米糊糊,人我放在摇椅中,哪知道他自个儿跑出来了。”
“这小子挺皮的,比咱们家壮壮还皮。”黄玉美说着抱过张朴,带他去井边洗手。
她边给小孩洗手,边回过头问张行舟,“你这一年多,去外面发展得怎样啊?”
对方衣着破落,那双跑鞋还是之前出门时穿的那双,看模样就知道发展得不怎么样。
黄玉美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让她热情地欢迎人家,人家却给她冷脸呢,她倒是要借机下下张行舟的面子。
张行舟神色很是坦然,“发展得不怎样,没赚到什么钱。”
对方说话这样直接,黄玉美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我看呐,你一开始就不该出去,留在家里给子兰打下手多好。”
“你瞧子兰现在做生意做得还挺大,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别去外面瞎折腾了,折腾一圈没挣到钱,时间白白浪费了,多不划算。”
话里明显带着隐刺,张行舟也不恼,抱过洗完手的张朴,独自逗起来。
想到当初在矿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张行舟总觉得是儿子提醒了自己,忍不住抱着张朴又是亲亲又是抱抱,不肯撒手。
到晚上,回了家,小孩的洗澡也是他一手操办。
洪喜霞看他照顾小孩颇为熟练,号召全家人坐在一起,打算开一个简单的小型家庭会议。
会议第一句便是:“行舟啊,我看你以后没什么事,就待在家里带娃吧?”
张行舟一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洪喜霞给他一顿分析,“你瞧瞧,你自个儿瞧瞧,子兰现在有她的事业要忙,我也时常要去送货,一家人就你最闲,你不在家带小孩你想干嘛?”
张行舟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带我带。”
“你别以为是咱们强迫你。”洪喜霞给他敲警钟,“你瞧瞧你现在,钱没挣到几分,人倒是憔悴不少,我也不指望你挣多少钱,你能平安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你也别再寻思发财的门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带小孩,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我和子兰。”
“啊?”张行舟轻笑,“那我不真成了吃软饭的啦?”
“你看看你,思想觉悟怎么这么差。”洪喜霞瞪他一眼,教育:“男人出去赚钱,怎么没人说待在家的女人是吃软饭?每家每户有自己的过法,两口子,总要一个顾家一个挣钱,依我看呐,子兰挣钱的能力比你强些,你适合在家带娃。”
张行舟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服气?”洪喜霞颇为开明地表示:“不服气就直说,咱们家里也不搞一言堂,我给你申辩的机会。”
“没有,我没有不服气,我相当赞同。”张行舟没法申辩。
他纵然有亿万资产,这会儿也不能显露,只是吧……他账户上的钱够养他一家人几辈子,而他现在只能被迫吃软饭。
这种感觉就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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