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了伤,伤口可以自动愈合。”
“我不相信。”
伊浵执拗拉开他的手,阿斯兰邪肆一笑,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干净,痛痛快快地让她查看伤口。麦色的身躯壮硕高大,肌肉结实地宛若大理石雕琢而成,烛光晕黄,让他的紧绷的肌肤也反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伊浵越是不敢直视他,因他的举动更是哭笑不得,她面红耳赤地嗔怒道,“我只是看伤口,谁要你这样了?”
“这样更方便你检查全身。”
他丝毫不介意伤口,慵懒地歪躺下来,欣赏着她又羞又气的俏模样,不由心情大好。
这样相处,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爱极了她羞赧的样子,惊艳双颊上的红色,仿佛偷取了夕阳艳红的余晖,光彩照人。他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细滑的肌肤,明显感觉到她一颤,修长如蝶翼的睫毛不安地眨动着,越是惹得他心痒。
伊浵强压着心底的不安,低垂眼帘,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口。
阿斯兰的伤口的确应该能很快痊愈,但是,这道伤口却不但没有痊愈,反而还淌出黑色的血。
“阿斯兰,箭上有毒。”
他仍是看着她的脸,恨不能把她整个人印刻在心底,不忍移开视线。“我知道,没有大碍。”
“你的半条手臂都发青了,还没有大碍?”他从军营那边抱着她到这边,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毒素已经蔓延到了手肘,若是耽搁下去,他整条手臂恐怕都会保不住。
她来不及多想,一低头,双唇覆到他的伤口上,狠狠地一吸……
这奇妙地感觉让他整个身躯顿时一僵,她唇瓣碰触在肌肤上的感觉销魂蚀骨,让他赫然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由轻叹出声,伤口被一吸,却又传来一阵刺痛,又让他难耐的感觉瞬间崩溃——她是在给他吸毒疗伤吗?
他是狼人,就算这条手臂被砍掉,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长出一条新的。
她突兀的举动,让他震惊无言,感动,又心疼。
“伊浵,你知不知道,万一你不小心吞下一点毒药,会死掉?”
伊浵把吸出的黑色毒血都吐到地上,一口一口,专注忙碌着,丝毫不理会他的话,直到他伤口上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肌肤开始滋长,愈合,她才松了一口气。
见床前的桌子上有茶壶和茶盅,她下床到了一杯茶水漱口,不过,只穿了中衣,一离开她身边,真是蛮冷的。
“原来,狼血原来也不是太腥!”
她放下茶盅,一转身,正撞进他滚烫的怀中。
“伊浵,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她没有再推开他,这个怀抱就快不属于她了,她也想多贪恋一会儿。“我知道。但是,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死?!”
“傻瓜!”他紧紧地拥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体内。
“阿斯兰,你也是个大傻瓜,你怎么可以只身涉险,被射伤了手臂也不吭一声呢?”
“你在的地方,是我心之所向。”
她知道他就要离开龙化城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抱不到,爱不到了。“阿斯兰,谢谢你出现!”
她回抱着他的腰际,熨帖地贴近他,贪恋着他的每一寸体温。
她想告诉他,她好努力好努力地想忘记他,想恨他,一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她才发现,她对他不但没有恨,反而一直在疯狂地想着他。
她想告诉他,她每天过得都很痛苦。她要做凤伦的妻子,不要背叛凤伦,还要装作不想他,去努力地喜欢凤伦,以至于她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想告诉他,当她见到古丽娅郡主站在他身边时,她想对他死心,却偏偏……气得都快疯掉了,她吃醋,她妒忌,她想扑进他怀里,说她才是他的妻子。
这些话,就像是水波,一圈一圈在心中来回荡漾,却偏偏,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除了默然流泪,她什么也说不出。
在爱情里,她穆伊浵,死过一次的穆伊浵,竟还是成了一个不懂珍惜的懦夫。
如果她勇敢一点,果断一点,是不是会好很多?
感觉到胸口被浸湿,他不明所以,捧住她已然梨花带雨的脸,轻声问,“伊浵,傻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他俯首吻着她的泪,挫败恳求,“不准哭,你哭得我心里都乱了。”
“阿斯兰,你可以带我走吗?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安安稳稳地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他很想说好,很想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很想与她一起远走天涯,永远把仇恨掩埋起来。但是,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双亲惨死的样子,他……做不到。
“伊浵,对不起。”
她从他怀中仰起头,“为什么?你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吗?”
“因为,雪狼族需要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把我掳来这里?为什么要吻我?只一夜贪欢就满足了吗?”
“伊浵……”
她害怕听到一些家国大义的大道理,儿女私情,在他眼里若是重于泰山的话,他何必要去娶古丽娅郡主?!
“好啦,我该走了。”
阿斯兰眼睁睁地看着她穿衣裳,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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