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浵脸上嫣红的血色退却,“你说……昨晚,你……你……”
“没错,是我。”
她又开始头晕,又虚弱下去,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歪靠在他怀中,连摆正脑袋地力气都没有了。
“想去看看花园的湖吗?”他柔声轻问。
“随便。”
她的确很久没有看风景了,再这样下去,连她空洞的心,都会陈腐发霉。
昨晚,她记得是阿斯兰,就算是梦境,她也绝不可能认错。
花暝司刚刚抱着她在湖边的长凳上坐下,在渊便来通报。
“陛下,暗人来的消息。”说着,他便把一个密封的小竹筒打开,递上里面的字条。
伊浵看到上面有一行字,“雪狼族连番大捷,五凤王朝溃不成军,雪狼族又夺取我血族弩山,祺尔钦.勒金笃信血族必亡,部好战事之后,带灵铸雅儿启程返回皇宫安胎。”
伊浵不可置信,一把抓过那张字条,来来回回地阅读了五遍,确定自己一个字都没有看错,才还给花暝司。
花暝司把字条收进袖中,继续陪她赏风景,晒太阳。
梦境不是真的,他陪着灵铸雅儿回宫养胎了。伊浵抬手按住剧痛的心,若有所思地提醒,“花暝司,血族战败,丢了弩山,你不去处理军务吗?”
“军务和我无关,那个老妖怪已经夺了我的亲王俸禄,把我禁足府中,不准我插手任何政务。”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何德何能值得花暝司为她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当初,阿斯兰可不曾为她放下雪狼族,甚至于他的仇恨。
当初,在夏州,她跪在雪地里,恳求阿斯兰带她远走高飞,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那举动,仿佛是在挖苦,她的行为任性而可笑。
“与你穆伊浵无关。被禁足,是因为我不孝。”他不想她内疚。
“我听到你们的争吵,我的确是不祥之人。”她建议,“你把我送去天凌国吧,我想我爹……可是,我真的没脸见他了。”
爹当初教导她,用身体拴住男人的心,换取自己一世坦途与荣华富贵,她终究是做不到,对凤伦做不做,对他也做不到,对阿斯兰……更做不到。她无法想象,若是能再见到阿斯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轻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你看湖面上的鸭子好不好玩?”
“鸭子?”这里会有鸭子吗?
她抹掉泪,转头看向湖面,果真有一只白毛母鸭领着一群黄灿灿的小鸭在畅游。
母鸭嘎嘎地叫过,稚嫩可爱的小鸭随之嫩声附和
这一幕,叫人觉得美好,而且滑稽。
它之所以美好,并非母鸭和小鸭的呼应,而是因为在这恐怖如地狱的地方,竟然有这样可爱的生灵存在。
它之所以滑稽,是因为满湖金贵的莲花从里,竟然养鸭子这种与整座府邸格格不入的家禽?!这鸭子本身也与花暝司这善养血牡丹的魔鬼毫不搭调。
她的心为此变得温暖而潮湿,眼睛里莫名地又淌下泪来。
她当然明白,花暝司养鸭子在这里,是为了博她一笑,可惜,好抱歉,她真的笑不出来,她只有感动和感激。
不过,若是血族那些皇亲国戚,得知他们无所不能的亲王殿下在养鸭子,一定会笑掉獠牙。
“花暝司,你不应该养鸭子。”
“哦?夫人觉得,本王应该养什么?”
“如果是禽类,应该是鹰,鹫,或者是乌鸦也好。”
“哈哈哈……本王的确喜欢猛禽,不过,猛禽桀骜不驯,还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主人,还是鸭子好,既有趣,鸭蛋和烤鸭还能给你吃。”
他可真是精打细算。“你打算养它们多久?”
他耸肩,“不知道耶。湖这么大,只要它们喜欢,就呆着吧。”
“可是,它们会繁殖呢,这片美丽的湖,会让鸭子称霸的。而且,还可能会引来,蛇,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来偷袭。”
“夫人你考虑太多了。”
“还是换了鲤鱼养吧,鱼也一样可以吃,鸭子叫得太吵了。”
“夫人喜欢吃清蒸鱼,我们就换鱼好了。”
她这样在他怀里,与他这样闲话家常,他亲昵地口口声声低唤她夫人,他们真像是老夫老妻呢!
“花暝司,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肯为我摘下来?”
他摇头,“我没那本事,所以,不会给你。”
“你天生不会为女人说甜言蜜语。”这样的恶魔,只会用美丽的皮囊和香气吸引女人前赴后继,他的嘴不是用来说甜言蜜语的,而是用来夺人性命的。
他佯装勉为其难,“如果夫人肯要我的话,我到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以身相许。”
“我心里只有阿斯兰,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有失望,不会有幸福。而且,我实在没有胆量和恶魔同榻而眠。”
他凝望着阳光下波光淋漓地湖面,眼睛刺痛地厉害,但既然选择爱她,他就要适应白天,为她而改变,不管这有多么辛苦,他都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