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你是否会永远记……
有人死了。
而奚逢秋大概率知道这个人是谁。
早在丰朝县的悬赏司门前,他看见那对门口高高挂起的那对白灯笼,象征着有皇亲国戚离世,他便猜到也许与他有关。
不过他不曾想到,原来他们这么些天遇到的一切,皆出自母亲手笔。
包括李大人认为只要收集美人皮就可复生李夫人,也是受母亲蛊惑。
至于原因……当他来到此处,看见母亲,一切已经明了。
母亲怂恿李大人掳走池镜花是因为他,为了将他身边之人除尽,让他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一条只听她话的锁链。
回想起
那段时光,不知怎地,那部分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不太深刻。
这是对的吗?
他不清楚。
但他现在确实来了,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夙愿,只想替池镜花铲除异己。
他缓慢抬眸看向对面。
苗献仪披头散发地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早就早已不复方面神采,怀里还抱着个男人,脸颊贴在男人开膛的胸口上,一直喃喃自语。
“不会腐烂的,夫君,我不会让你腐烂的,我会一直新鲜的血肉填满你的身躯,让你跟当年一样,永远陪在我身边。”
而她口中的夫君,那应当不能称为人。
本该入土为安的父亲尸体,却被她强行种下蛊虫,以维续他的肉身,可死就是死了,哪怕有蛊虫暂缓腐败,也掩盖不住腐烂的尸臭味。
而苗献仪几个月以来与他同吃同睡,日夜拥着他,腐尸的气味早就腐尸渗入她的躯体。
分明是妖怪,却宛若活在阴暗里的鬼影。
他走至苗献仪跟前,望向她怀里的尸体面庞。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记起母亲曾说过他的眉眼最像父亲。
像吗?
父亲虽尚未完全白骨化,可腐烂的身躯早已拼凑不出完整的生前面貌。
看不清了。
苗献仪迟钝地回过神,一把狠狠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长时间未经修剪的指甲一头扎进他的血肉。
奚逢秋毫无察觉,他只能听见苗献仪几近疯魔的吼叫。
“阿秋,我的阿秋,母亲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从手腕伤口溢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在尸体,划过裸露的白骨,留下一道鲜艳醒目的血痕。
而开膛的心口里躺着无数正在蛄蛹、饱受饥饿折磨的蛊虫。
由于蛊虫需日日夜夜以血肉喂养,可他们的排泄物无法直接排出,只能通过腐烂的伤口流出充满异味的深黄色粘稠液体。
早已辨不出这是他的父亲。
奚逢秋垂眸望着身体里寄宿着数不尽蛊虫的尸体,眼里毫无情绪涌动,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极轻。
“好可怜。”
苗献仪指尖一顿,漆黑瞳孔一转,毫无血色的唇瓣夸张扬起。
“你不是来为你父亲献祭血肉的,对吗?”
望着死不放手的苗献仪,奚逢秋忽然十分好奇,母亲当日选择将父亲囚于自己身边时可曾预料过这种结局。
也许有,但她应该不会后悔。
正如他选择来这里一般。
他微微笑着,从指尖的血迹中扯出一缕沾血的白丝,看似十分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嗯,母亲,我们很像。”-
月明星稀,凉风阵阵。
池镜花是在他离家的一个时辰后才有苏醒的迹象。
她手掌无意识地往身侧一探,察觉空无一人时立即清醒。
池镜花起身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
白鹤被他留下了,可他人却不在。
以前倒也不是没出现她醒时奚逢秋人不在身边的情况,唯有这次,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
池镜花立即询问白鹤奚逢秋去哪儿了,可他也不清楚,主人这次没带他出门,就说明目的地很明确,而且不需要他辅助。
池镜花心下一凉,拽着白鹤,拔腿往外跑。
虽然她还不清楚奚逢秋会去哪里,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沿着溪流往街道的方向走,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浮现出白日他曾带自己去过的那栋宅子。
可她不记得路。
池镜花只能将大致情况告诉白鹤,将全部的希望寄在白鹤身上-
府内四周起了火,刚冒出嫩绿枝叶的树木很好地加大了火势,可这偏僻的后街一时半会儿根本没人注意到。
奚逢秋衣摆染血,坐在苗献仪的位置,割伤手掌心,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