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太守府内可谓是灯火通明,乐声肆意满堂的酒肉之香更是弥漫在空气中。
高堂之上的吕布更是一脸笑意,频频对着曹仁敬酒,周围众将也是纷纷举杯,场面极其热闹。
望着眼前极其友好的并州诸将,曹仁心中不由感慨。
吕布,人杰也!
实力超群不说,手下能征善战的猛将也是不少,与他相比,孟德就显得有些窘迫。兵不过数千,将也不过是他们本家之人,声势更是远远不及。
丁原执政,极其严苛,手下众人皆是离心离德;董卓执政,对手下虽然阔绰,高官厚禄,金银美女更是能舍就舍,但与他一起,同富贵难,共甘苦难。而吕布,不为权财美色而动心,一身忠肝义胆,对待下属更是亲如手足,完全没有一丝丝架子。
虽然只是相处片刻,但在曹仁看来,吕布就好比美酒,需轻饮才能品尝出滋味。
酒过三巡,吕布端着酒杯冲着曹仁说道:“子孝远道而来,乃是我并州贵客,就在我晋阳多待几日,感受一下我晋阳的人土风情。”
曹仁连连摆手道:“实不相瞒,曹仁此番前来,乃是有一件大事与公共谋。”
来了!
吕布心中激动,但脸上却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淡笑道:“大事,不知子孝有何大事要与我商量。”
曹仁环视左右低声说道:“家兄曹操刺董之事,不知温侯可曾知晓?”
“曹孟德义举,吕布怎能不知。可恨吕布未在洛阳不能一见曹孟德义举,实在是人生憾事。”
“那温侯可知,家兄为何会突然由此一举?”
“不知。”
曹仁压低声音说道:“家兄乃是奉天子之命行刺董贼,可惜董贼防范严密,不能得手。如今家兄回到陈留,打算召集天下英雄共诸董贼,共扶汉室。”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片惊讶神色。
唯有吕布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熟知演义的他自然知晓,曹操虽然刺董,但那不过是王允之计和天子没有半分关系。所说的诏书,那也是不过是曹操自己的矫诏。
“可有天子诏书?”吕布故意反问道。
曹仁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为何,看似吕布不动声色,但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一个看穿万物的状态。
“有……自然有天子诏书。”
吕布闻言忽然大笑起来,周围那些本来还在畅饮的并州诸将纷纷侧目,定睛看过来。
“曹孟德想要诈我否?”
曹仁脸色微变,看着眼前的吕布,心跳速度也越来越快。
“温侯何出此言,我千里迢迢来到并州,就是为了图谋大事,岂能说有诈。”
吕布抿了一口酒水笑道:“要我说,曹孟德所谓的诏书就是一封矫诏。”
二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定格在曹仁身上。
曹仁被众人的目光注视,心中也越来越慌,想要解释,但却不知该从何下手,一时间僵在那里。
吕布淡淡解释道:“吕布身居洛阳之时,自然知晓长乐宫的防控有多么严密。想要将诏书带出绝无任何可能,曹孟德如此之举,不过是想要一个正义之名,又何必矫诏。”
曹仁的后背冷汗直冒,双眼不敢直视吕布,微微低头,望着桌面之上。
半响过后,曹仁长叹一声道:“世人皆说,温侯乃是一介武夫,如同当初楚霸王般有勇无谋。现在看来,原来温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足智多谋,受我曹仁一拜!”
吕布淡笑道:“为君者,一昧的逞能斗狠,岂不是自取灭亡。曹孟德义举,吕布佩服,若共谋大事,吕布绝不推辞。但吕布认为,与其拿一纸矫诏,还不如推崇一位盟主,以他之名号召天下英雄。”
“何人有此能耐?难道温侯所说的,是渤海的袁绍?”
“袁绍不过是汉室臣子,有何身份号令天下,我所说者不是别人,正是被废的天子,弘农王殿下。”
“弘农王殿下?”曹仁一声惊呼。
殿内的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愣在那里。
弘农王刘辩,本就是灵帝的长子,继承帝位也是实至名归。
可惜被权臣董卓所废,甚至死在董卓手中。
“难道温侯所说弘农王未死,不是开玩笑?”
吕布顿时大笑道:“吕布从来不打诳语。当日,吕布虽然奉了董卓之命前去毒杀天子。但吕布深受皇恩,无以为报,岂能做出此等有违天理之事。故而,在卢公大的帮助下,我们将天子从皇宫之内解救出来,并用替身调换从而掩人耳目。如今天子和太后就在晋阳,子孝若是想见,我自然可以给你们安排。”
曹仁闻言喜形于色。
天子诏书虽然看似名正言顺,但所有人心理都明白,那不过是一纸编造出来的空文,摆不上台面。若真的要以理论之的话,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作乱的叛军,反倒董卓是一心护主的忠义之士。
但如今弘农王未死,他只要振臂一呼,天下云集相应,大军师出有名,定能一鼓作气击败董卓。
“若真如此,则汉室必能复兴,温侯也必将成为扶汉的第一功臣。”
吕布摇摇头道:“吕布没有那么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