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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我说杀——前世厮杀与哭喊犹言在耳,我如何能坐视这一切再发生?”

  闻岳森恍然:“怪不得那时候我们觉得你态度这么奇怪,还以为你是中邪了。”

  邢岫烟神情怪异:“前世?师兄你觉得那是前世?”

  她好看的双眼瞪大了几分,显出其难以置信的震惊来:“你宁愿相信死后重生时空回溯这么荒唐的事情,也不肯相信这是针对明烛的幻术?”

  盛琼英也认同地连连点头:“师兄,你怎么想的?这个幻术把明烛设定得如此遭人恨,明显是借刀杀人啊!”

  “是、是这样吗?”眼看两人信誓旦旦,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几个公认最聪明的小师妹盛琼英,谢望尘也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真是他过于固执愚蠢,中计太深?

  也有道理就是了,就他这段时间的了解看来,明烛根本不像是能做出前世那种事情的人。

  梅松忧心忡忡:“明烛总说自己有罪,师兄,他是不是也知道你看到的幻境啊?”

  谢望尘深信不疑幻境是已经发生过的前世,假如沈明烛知道了,岂非会以为这是他师尊通过某种手段得知的未来?

  以至于他虽然不解,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对自己苦苦相逼。

  盛琼英冷静道:“必然就是了,否则,明烛不会说我们废他修为、断他灵脉是未雨绸缪。”

  她抬眼,字句都清晰:“他认的根本不是十年前暗害江令舟的罪,他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他以为的罪过,名为莫须有。”

  “轰”地一声,大殿坍塌化为尘土。

  谢望尘心神震荡下没有控制灵力,浑身气劲散开,幸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然而这主峰上的建筑还是不堪重负。

  谢望尘顾不上思考住处的问题,他脑海一团乱忙,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好半晌才发出一句声音:“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明烛?”

  玄清仙宗的宗主、正道魁首、当世最强者的谢望尘第一次如此无措慌张。

  他连前世死前都未曾软弱半分,可如今却诚惶诚恐,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不加掩饰,像是浓郁到要溢出来。

  他都对他的弟子做了什么啊……

  生生被废修为、断灵脉的时候该有多疼?眼睛看不见日子该有多难过?

  他明明知道!

  他明明全都知道,可他毫不在意!

  他把明烛放逐到外门,任由他无依无靠、自生自灭、受尽委屈。

  整整十年。

  三千六百多日升月落。

  数日前的再次见面,他质问明烛“你是什么身份”,他对明烛说“好自为之”。

  他明明看到明烛那时状态不算好,他明明猜到明烛出现在黑雾旁有蹊跷,他为什么不在意?

  他怎么可以十年来都未曾在意!

  第55章

  谢望尘神情痛苦, 像是站不稳般缓缓弯下腰。

  闻岳森看得不忍,伸手去搀,待谢望尘直起身子, 一滴泪悄然砸入土中,消失不见。

  ——他在哭。

  众人齐齐一怔,相伴数百年岁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谢望尘哭。

  他们默契地移开眼,装作没看见。

  梅松低声劝:“师兄,别难过, 还有机会挽回的。”

  谢望尘很快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时除了眼眶微红, 完全看不出他刚崩溃过。

  他语气冷静,只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我比较想知道, 谁告诉明烛这件事的。”

  到底是谁让明烛觉得他满身罪孽, 注定会为人族带来堪称灭顶的灾祸?

  盛琼英皱了皱眉,讶异道:“不是师兄说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也中了幻术?或者,是施展幻术的人也对沈明烛下了幻术?

  “我知道有一个人, 或许也中过幻境。”

  “谁?”

  谢望尘道:“我的小弟子, 江令舟。”

  江令舟又被叫了回来,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峰顶满脸惊诧。

  他们的房子呢?刚才有敌人打进来了吗?

  他身边还跟着方才一同离开的司度,正叽叽喳喳:“宗主,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谢望尘打断他:“司度,你先下去。”

  “啊?”司度不知在场人的心情,仍笑容满面,故作委屈:“宗主,什么事情只能跟江师弟说,我不能听?”

  “下去!”谢望尘语气凌厉许多:“本座只叫了江令舟过来。”

  司度愣住。

  江令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司度, 你先走吧。”

  江令舟到底是江令舟,从尸山血海中跋涉出来,一步步走至顶峰,这种三司会审的局面还吓不倒他。

  他本应该警惕,毕竟前世玄清仙宗放弃过他一次,是他一切苦厄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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