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燕京，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冉玉擦去嘴角血迹：“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再次提剑上前，本就凌厉的攻势更加凌厉几分。
潘燕京倒是开心的很。
“冉少爷好大的口气，试试，我可巴不得你来杀我。”
他们打的难舍难分，没注意到那颗飞出去的头颅。
不如说是注意到了，但是都被对方缠着无法脱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葱白纤长的手捧起来了这个头颅。
“就说你怎么不见了……”来人在嘴边呢喃着。
“我本来都要和你一起睡了，可打开那个盒子才发现你少了点什么，阿福跟我说看见陌生的人进来过，我就说你应该在他手上。”
来人改为一手托着头颅，一手在绛紫色的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
她面色红润，气息却是间断的。
“你……我……还有陛下……我们都有愧。”
用手帕将头颅上沾染的灰尘擦拭干净，她轻柔的在头颅脸边落下一吻。
“可那能怎么办呢？”
她将嘴角暗沉的血色用同一张手帕抹去。
“如果阿玉要恨我，你……”
施芜有些哽咽。
“我放不下阿玉啊……”她张嘴骂他：“……老混蛋……”
“说什么同生共死，可你先走了一步，让我怎么办？”
冉玉听见了。
他愣了一下。
潘燕京几乎在瞬间就用匕首穿过了他的肩膀。
“冉少爷，你怎么走神了？打架打的走神，可不是好兆头哇。”
他将匕首凑在嘴边，舌尖擦过匕首。
冉玉耍了一些阴招。
包括但不限于抓起地上的土扔向他的眼睛，然后在这人下意识的闭眼的时候一剑将他扎进地上。
乱红剑的剑身从他的琵琶骨穿了过去，牢牢的像钉子一样将他钉在原地。
他却更开心了：“诶呀诶呀，冉少爷，你可终于会这些了，我还以为要等到下辈子，欸欸不对，或许下辈子我都看不见你能用出这一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冉玉啊冉玉，你回不去了。”
他仰天长笑出声，将天边震动，扑簌簌的落下大雨来。
冉玉却不理他，几乎是有些踉跄一般的扑在了施芜身前。
天边刚升起的朝阳很是夺目，于是天边的云看不惯这样的夺目，它认为这光芒太晃眼了，于是化作乌云遮住了朝阳。
于是天地间又昏暗了起来。
冉玉觉得自己应该劝施芜，可他怎么劝呢？
“母亲要走了吗？”
施芜垂眸看他：“嗯”
“我本就是来找你父亲的，现在找到了，我也该走了”
冉玉又问：“去哪里呢？告诉我，我以后要是闲下来了，去找你们可以吗？”
施芜叹了一口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摄政王，不必多言，我们不会见你，天下之大，由着我们去看，同样，天下之大，由不得你来寻。”
“在其位，谋其事，司其职，任其责”
“我们教过你的”
施芜很少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我们教会你，现在，需要你去教天下人了”
冉玉从“摄政王”那三个字开始，就颤抖着手想去捂住她的嘴。
他在江上舟面前的云淡风轻刹那间就消散一空。
“我还小……我……教不了天下人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雨中的语气带上了一声哭腔；“他们……他们会说我误人子弟……要是他们……找上门来了……我都不能去找你们吗……？”
施芜温柔的有些无情了：“摄政王，你的路，我们插手不了的。”
“城外的北兰，还有不出几日就会到达的叛军，这些一切，都不是你可以在这里小家子气的理由……”
她又叹了一口气，没让人听出她心里的不舍：“我们已经教会了你要怎么飞了，那么，现在就是你振翅高飞的时候了。”
冉玉站不住了。
他几乎是扯着施芜的衣角跪坐在地一样：“那……我以后，真的还能再见到你们吗？”
十六岁的少年为自己编织谎言，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对他的考验，他们并非是永远不能得到消息，只是迫于世道的压力，他们只能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悄悄看着。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带着大武向前。
可这毕竟是谎言。
还是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