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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时候魏清欢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楼梯的拼花地砖是大理石材质,几乎被磨平的鞋底走在上面都有些打滑。
来到四楼,巨大的落地窗是一块块菱形玻璃拼接而成,于是暮色在这里被切割成菱形光斑。
服务员打开401后留下钥匙离开。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
夕照正透过弧形落地窗泼进来,将雕花床柱的影子拉长在柚木地板上。
地面铺了厚厚的地毯,这种情况下赤脚踩在上面比穿着鞋舒服很多。
魏清欢关上高大厚重的橡木门,忍不住的问:“你说的住招待所,不会就是住这里吧?”
钱进说道:“对,就是这里。”
魏清欢欲言又止。
钱进问道:“怎么了?”
魏清欢弱弱的问:“你们供销总社的待遇这么好吗?”
钱进扔下包去搂着她:“是我给你的待遇这么好!”
“今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我总不能让你在204或者205里度过吧?”
魏清欢踩在软绵绵的地摊上有些不切实际的恍惚,她说道:“其实只要跟你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都差不多的。”
钱进问道:“真差不多?”
女老师不说话了。
她要去拉上窗帘,可刚轻触这面巨大的天鹅绒窗帘,绒布缝隙间便抖落出细小的灰尘。
海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吹起灰尘让它们在夕阳霞光中翩翩舞动。
丝绒流苏扫过她的肩头,痒得像春风拂过麦芒。
钱进从后面拥抱她的纤腰,本想合情合理上二垒,但一垒还没有突破呢,直接上二垒不符合程序。
而且当下这环境不适合上垒。
魏清欢直接倚在了他怀里,透过落地窗看向西南方向。
落地窗外。
夕阳正逐渐沉入海面下。
海水从染了晚霞的葡萄酒色恢复了它本应有的孔雀蓝,归港的渔船飘飘荡荡的隐入夜色。
银滩的细沙正将最后一缕夕照揉成碎金。
退潮后的滩涂上,几个赶海人匆匆忙忙的弯腰又站起、站起又弯腰。
再远处的礁石上有马灯亮起,那是夜钓人开始干活了。
魏清欢为此感觉到罪恶:
“是不是太奢侈了?”
钱进说道:“不奢侈。”
“算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房子曾经是我家的,是你公公的爷爷主持修建的。”
魏清欢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他。
眼睛瞪圆,嘴巴张开。
钱进见此不客气,当即掏出薄荷糖给她塞了一块,同时给自己塞了两块。
薄荷的清凉气息直冲脑瓜子。
钱进搂着魏清欢在大沙发上坐下,说道:“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能住进这样级别的招待所?”
“现在明白了吧,以前这是咱家的祖宅,是咱的家产来着,我结婚了带媳妇回来看一眼,组织上还挺理解的,就允许了。”
魏清欢抚摸沙发,又抚摸旁边壁炉上的俄文铭牌,指尖扫过,一点尘土都没有:
“这是以前苏俄援助咱们市里工业时候他们专家的住处吧?”
钱进说道:“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只是当时盖房子的时候用了苏俄的东西。”
魏清欢对一切都很新奇,像小母猫一样踮着脚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钱进拧开黄铜水龙头。
魏清欢挤在他身边好奇的看:“怎么有两个水龙头在一起呢?”
钱进猜测:“应该一个出凉水,一个出热水。”
他拧动鎏金把手,果然如此。
魏清欢震惊:“这也太奢侈了吧?热水通入管道进房间?不用去打水了?”
钱进解释说:“不是,你没看到有暖瓶吗?暖瓶是打水用的。”
“这应该是用了暖气热水管道里的水,这水龙头是接通了暖气管道的支线管。”
“你没见过这种东西?我岳父大人可是知名学者、知名教育家啊。”
按理说魏清欢小时候生活应该很好。
女老师摇摇头:“没见过,你岳父算什么知名学者、知名教育家?他就是一位中学校长而已。”
“我小时候家境倒也不错,记得我上育红班的时候,家里还请过保姆呢,但等我十多岁,一切乱了,我家境就变得比较差了。”
她抚摸旁边的珐琅浴缸,轻叹道:“即使是我家条件好的时候,我也接触不到这样的东西。”
“甚至我在电影里都没见过,只在一些禁书里看过这种资产阶级享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