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在他的身上缭绕,半遮半掩的衣衫下是泛着冷玉般温润光泽的胸膛。
有深深浅浅的伤疤横亘在肌肤上,未愈的新伤落在心口,结出暗红色的薄痂。
他像是世外谪仙般清冷,可眉心处殷红的朱砂痣却又为其增添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风流。
叶怀昭的心头重重地颤动。
她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谢迟云——即便是在那地洞中时,他身上的衣物都是完整的。
她抖着手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可一伸手,就毫无阻隔地按在了自己师兄没有衣衫遮挡的胸膛上。
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不见光,冷白得近乎肃穆,可常年习武练剑造就的身躯又是肌理分明,层层块垒重叠起伏,像是山水画中勾勒而出遒劲有力的山峦线条。
她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没过一会
按住的部分便泛起日晕般的浅红,指甲划出一道红痕。
叶怀昭的后颈霎时间沁出薄汗。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发丝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扯得她顿时又栽了回去。
床榻旁的铜镜中映出的两人衣袂交叠,少女的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她单手去扯自己的发丝,却怎么也没法将其勾开,越急头皮越疼,像是要生生扯下来一块似的。
叶怀昭气得几乎要连术法都忘了,还是被她垫在身下的男人叹了口气,伸手耐着性子帮她把发丝一缕一缕解开。
随着一声“好了”,叶怀昭几乎是连蹿带跳地退后数步,捂着嘴眼睛睁得溜圆地看着谢迟云。
谢迟云不紧不慢地将散开的衣襟整理好,看向叶怀昭:“师妹,你的嘴……”
“我没事!”叶怀昭说话时依旧感觉舌头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可她硬生生忍下了,“我可以自己治好。”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叶怀昭左看右看找了一面铜镜,张开嘴伸出舌尖,用灵力给自己处理伤口。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伤,要不是落在舌头上,叶怀昭管都不会管。
借着铜镜,谢迟云看到少女伸出的一截湿红舌尖上,带着一圈被她自己咬出的血痕。
谢迟云伸出手,灵力将碎在地上的玉器重新拼合好,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垂下眼想:
她惯喜欢咬人。
不咬他了,如今倒是开始咬自己了。
叶怀昭极快速地将将伤口治疗好,终于呼出一口气,强装镇定地望向身后的师兄:“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谢迟云回神,哑然失笑:“师妹为何这么说?”
“你别装无辜!”
叶怀昭没因为方才的意外忘记自己的目的,此时冷笑一声说:“苏白师兄、廖师兄、孙师姐……我去请教交流的师兄师姐们在前几日接二连三地接到任务下山,这难道不是乘玉仙君的手笔?”
谢迟云:“天罡境及以上的弟子皆有下山除妖庇护凡间的责任,这并非是我安排的。”
“师兄当然不用安排,你只需要向戒律堂提醒一句‘前些日子积压未完成的任务有些多’,他们自然会将那些陈年旧案分给留在山上的人去完成。”
谢迟云道:“这与师妹认为我在针对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叶怀昭被他这幅波澜不惊的神色都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和他们切磋交流?你明知如此,偏偏在此时将他们调离长风门,这不是在针对我是在做什么?”
谢迟云:“是在传达师尊的意思。”
“谢迟云!”叶怀昭终于忍不住了,扬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都没有因为你戒备我而生气,你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屋中的气氛骤然一滞。
隔了许久,只着一件单衣的男人缓缓说:“师妹,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叶怀昭扯了扯唇角,心想你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她轻轻抬起头,用下巴轻点谢迟云,声音拖着长音问他:“好,我跟你谈——你想谈什么?”
是委婉表达不想和她用那种方式解蛊,还是指责她夜闯寝屋对他上下其手——后者她可以诚恳道歉——所以说他为什么要夜半时分去沐浴!
叶怀昭在心中嘀嘀咕咕,给心中设想了几个面对谢迟云的应答。
但是谢迟云看了她片刻,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个在叶怀昭的猜测之内。
“谈师妹怎么突破天罡境。”
叶怀昭:“……”
叶怀昭:“?”
她的神色变幻莫测,认认真真地看了说出此话的谢迟云几瞬,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开玩笑一样。
“你把师兄师姐们调去山下、逼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谈怎么让我突破天罡境?”叶怀昭迟疑说,“师兄,方才到底是你还是我磕坏脑袋了?”
谢迟云顺着她的话说:“师妹和我的脑袋应该都没有磕坏。”
他顶着叶怀昭满脸荒谬的神情,淡声说道:“师妹,我可以帮你突破天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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