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是一个三面通透的空间,甚至一门之隔就是昏睡过去的尚琢。
沈玉姝被突然抱个难怪,腮被他肩膀颈窝托着,愣怔的,过了好一会,才极轻地回抱过去,小声说:“那……就抱一会。”
尚珏愣了一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算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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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琢不过是失血加脱力才一时晕了过去,太医把过脉扎了几根针,又拽着太子殿下左右嘱咐一长串,听得尚珏有些不耐。
他委婉道:“大人跟恭王府的苏公公说就好。”
太医一怔,随即连声应是,收拾药箱出去了。
沈玉姝坐在外间,百无聊赖地扯着一根伸进来的桃花枝丫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尚珏微凉的声音:“醒了?”
沈玉姝屏息,蹑手蹑脚凑到内外殿隔间的平开门上,拉开一条缝往里面看。
床上尚琢摁了摁炸疼的太阳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手里就被扔了一个冰凉的瓷瓶。
尚珏神色淡淡:“军中金疮药,好的快一些。”
“我不需……”
“父皇知道你因为什么受伤,只会责怪沈玉姝。”尚珏淡声,垂着眼似乎想知道他这颗简单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孤和你说过吧,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这是臣弟的家事。”尚琢手指紧紧攥着那瓶白瓷瓶,咬牙道。
尚珏眼睛微眯。
平开门呼啦一声被打开,沈玉姝脆生的声线从门口传来:“今日劳烦太子殿下了,辛苦您操心,剩下的事就交给臣女吧。”
这个时候又是太子殿下了。
尚珏不虞转身,却对上沈玉姝带着点求饶撒娇的水灵灵的鹿眼。
如果现在屋里没有尚琢这个人的话,沈玉姝的手应该是拽着尚珏的衣袖,一甩一甩求个恩典。
尚珏想到这,沉沉呼出一口不太愉快的气,良久才轻微一颔首:“好。”
闻言,沈玉姝借着他身形遮挡,轻巧地冲尚珏一眨眼,随后侧开身让他出去了。
擦肩而过时,沈玉姝用气音笑着说:“二哥哥别担心呀。”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尚珏身上顷刻一热,却不待他做什么,那扇平开门“唰”地关上了。
小没良心的。
尚珏失笑。
他坐在外间,毫不费力地将内间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沈玉姝操着和平时与他相处时全然不同、偏硬质化的声音说:“殿下身子弱无事……”
“等等。”砰砰两声碰撞,尚琢挣扎坐起身急切道,“你听我说完。”
沈玉姝没做声,耐着性子等他的下文。
“惩罚你婢女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找了最好的太医去宁王府给她看病。”尚琢手指落在衣襟上似乎想脱,但可能碍于某些原因纠结一会,只将玄黑大氅褪下,露出下面红白交错的中衣。
血腥味顷刻间蔓延。
“那三十棍我还了,你能原谅我吗?”尚琢说。
他的五官如果细看,其实和尚珏一点都不一样,他的眼尾平直,不论什么时候看人,都透出一种不屑感。
但沈玉姝知道,那不只是五官造成的,是尚琢本人,对其他任何事物或人都瞧不起。
沈玉姝视线从尚琢肩膀收回,有礼数地放在他的鼻尖,平静的问:“是苏进告诉你的吧。”
“什么……?”
“是苏进告诉你,你打了秋兰三十棍吧。”沈玉姝毫不意外看见尚琢的错愕,她说,“你看,对你来说惩罚一个下人就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君恩是恩,君罚也是恩,但你完全没想过你的随口一句话,对别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沈玉姝说:“你和我是两个思考方式全然不同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在一起?”
“我可以……”
“你可以改?”沈玉姝接住他的话,“没有必要,尚琢。我不想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今天心血来潮的感情没了之后,你责怪是因为我,磋磨你原本的性子和百般情|趣。”
“而且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更没有必要去强迫自己适应一件不合适的盔甲。”
沈玉姝说的平淡,却像一只大手一般卡住尚琢的呼吸。
他赤红着眼徒劳说:“有,怎么会没有呢……”
“我没有,你对我也不是多深刻的感情。”沈玉姝说,“不要强迫自己为了当下自以为的缥缈情绪做太多改变。”她轻轻弯了弯眼,“这是你教给我的道理。”
尚琢错愕的情绪直直冲破了他生冷的皮相,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生出难过。
他自嘲地笑了声,“你真狠心,沈玉姝。”尚琢说。
“不及王爷半分。”沈玉姝拉开平开门,撞上尚珏温和的眼睛,心中情绪松快三分,她接上自己没说完的半句话,“王爷有多久没去看过何之纯了?她一心攀附在你身上,你抽身轻快,可有想过她怎么办?”
沈玉姝偏眼看见门外焦急的苏进,回头对呆坐在床边的尚琢说:“苏公公来了,臣女就不送王爷了。”
“王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