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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抿了抿唇,“你先起来,不要跪着了。”

  宫女应声站起来,双手比划两下,拿起长袍,捧到她的面前,露出关心的笑容。

  对方不能说话。

  江望榆盯着宫女看了半晌,没有接衣裳,犹豫着问:“你会写字吗?”

  宫女摇头,指了指湿透的衣服,咳嗽两声,皱着脸,垮下肩膀。

  她大概猜得出宫女表达的意思,可现在究竟什么情况,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只记得自己从太液池爬上来,遇到元极后,就晕了过去。

  即使能感受到宫女的善意,她也不敢擅动,更不可能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换衣裳。

  “江灵台。”门口忽然冒出一个人,“你醒了。”

  “元极?”见到认识的人,江望榆稍稍放松,问题像炮仗一样,一连串地冒出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她是谁?大橘呢?”

  “先喝姜汤。”贺枢坐在榻边,神色自若,“这里是西苑一处空闲的宫殿,你晕倒了,我就带你来这里了,叫人帮你换衣裳。”

  宫女适时点头,捧起干净衣裳。

  江望榆来回看看两人,故意问:“男女有别,你我都是男子,为什么你不帮我换?”

  “我去准备姜汤了。”贺枢看向宫女,语气自然,“放下衣服,我来帮江灵台换。”

  “不用!”她脱口而出,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目光,勉强扯起嘴角,“我既然醒了,自己能穿,就不麻烦你了。”

  贺枢略略点头,“你去看看驱寒的药,熬好了就送过来。”

  宫女小心觑了眼天子,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她盯着宫女的背影,“你从哪里找到的宫女?叫什么姓名?”

  “在西苑当差的宫女,姓名不方便问。”贺枢说,“我在西苑认识一些内侍宫女,找他们帮个小忙,不会推拒。”

  江望榆微张开口,鼻尖一痒,到嘴边的话完全变样:“阿嚏——阿嚏——”

  “先喝姜汤,再换衣服,你想问什么,等会儿我再告诉你。”

  她吸吸鼻子,湿冷感遍布全身,轻轻发抖,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冒险,灌了一碗姜汤下肚,拿起榻边的长袍。

  “你……”

  “我去看药煎的怎么样了。”贺枢适时起身,“那里有屏风。”

  江望榆一时犹豫,但又不可能真的让他留下来,道了声谢,目送他离开里间,迅速下榻,转进屏风后。

  环顾一圈,确保没有什么问题,她迅速脱掉衣服,穿上新的干净里衣,顺手摸摸身前的束胸布。

  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同样湿得能拧出水,黏在胸前,很不舒服。

  但也不能换。

  她穿好新的干衣服,抬手摸了下头发,摸到一手的水。

  江望榆只得解开发髻,一边分出两分心思注意屏风外的动静,一边用干燥的棉布勉强擦干头发,重新束发。

  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她挽起有些长的裤筒和衣袖,走出屏风。

  先前那名宫女正巧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药,比划两下,示意尽快喝药。

  “多谢。”

  药闻起来很苦,江望榆端起碗,轻抿一口,苦味浓郁,顿时一股恶心反胃感涌上来。

  她硬生生地咽回去,捏住鼻子,一鼓作气地喝完,用力按抚胸口,压住那股恶心感。

  抬头对上宫女担忧的目光,她挤出点笑:“我没事,辛苦你了。”

  停顿一下,她又问:“你认识元极吗?”

  宫女点点头,拿起空碗往外走。

  江望榆跟着走出去,看见坐在官帽椅里的人,并没有其他人。

  “感觉怎么样?”

  “还好。”她摸摸肚子,“就是感觉有点饿。”

  “去取早膳。”贺枢说,“大橘没事,我叫人带它去找医师了,情况不算严重,要养一段时日。”

  “没事就好。”她念叨两遍,想起拼命保护自己的橘猫,抿紧唇,“都是因为我的警惕心不够高。”

  “不是你的错,是刘益心思歹毒,与你无关。”

  他的语气淡淡,江望榆却莫名感觉一股寒意,搓搓手臂,连忙问:“刘益呢?”

  “胆敢在皇宫伤人,不可轻饶,被侍卫抓住了。”贺枢顿了顿,“你可以讲一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

  听完来龙去脉,贺枢紧紧抿唇,“抱歉,是我安排不够妥当,被人钻了空子,平白无故让你遭此一难。”

  “不是你的错!”她急声反驳,“是刘益心思歹毒,而且你还救了我。”

  屋外响起脚步声,先前那名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走进屋。

  “你先吃早饭。”

  贺枢说完,起身走进里间,过了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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