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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赛郎觑了这王十四郎几眼,心想果然是开书坊的人家,这小郎君看着就挺斯文的。

  楼赛郎自己习武,跟她来往的也都是习武的糙汉子,对于斯文小白脸,她是有些天然不喜欢的,不过王记跟她们有交情,王家的小白脸,倒是不会引起她的反感,无非是气场不合罢了。

  楼欣月放下手上的茶杯,听到门外的动静,楼欣月也起身迎接。

  先进门的是扛着大包的楼赛郎,不用说,这大包里,就是才送来的挂历了。

  楼赛郎的身后,就跟着个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的手里,却是拎着两个大礼品篮。

  时近年根,亲朋好友之间,自然要互相送年礼。

  这大半年来,王掌柜很会办事,给楼家的节礼就没少过。

  像这种大的礼品篮,是城里比较高档的品心铺子里推出的,一个篮子里头有八样点心,八样干果,八样蜜饯,八样糖果。四种八样,颜色好看又体面,少说也得二两银子,两个礼品篮子就是四两多,相当不轻了。

  而拎着篮子的年轻人,长相斯文白净,未语三分笑,十分的讨喜。

  “这是八堂哥吩咐我带来的,两位可……莫嫌弃。”

  楼欣月收王记的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因此就客气了两句收了下来。

  又见这年轻人长相不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心想这老王家倒是人多,有王掌柜那样八面玲珑的,也有这样满身书卷气的。

  这王十四倒不像是个普通伙计,反而更像个学堂里的学子。

  等再稍稍攀谈,楼欣月才知道,原来这王十四,之前就一直在城中的书院里念书来着。

  不过等过了年,王十四就不再念了。

  王家族里的年轻人,只要能念书,就都供着,就是有个年限。

  超过十年,还没考中秀才,或者没考到书院里月考前五,那族里就不会再出这个银子了。

  王十四虽然考中过童生,但秀才却考了两回都不成。

  正好今年也满了十年之期,王十四自觉科举无望,索性回族里做个营生,也好挣份工钱养家糊口。

  因王十四在族里算是念书还不错的,族老们便让他年后去栖云城东郊的华泽镇上管书铺子……

  楼欣月听他提起华泽镇,就觉得有些耳熟,只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等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想起来。

  那位常写女子当主角的东华小生,可不就家住华泽镇么?

  因就笑着提了一句。

  “华泽镇上,倒是有位写话本的行家。”

  她一提,王十四也就想起了。

  虽然这些年,他都在书院里念书,可书坊是王家最重要的产业,身为王家子弟,哪怕是那些话本都不一定看过,但书名和作者起码是了解的。

  “楼先生说的可是东华小生?”

  那东华小生是栖云城东郊的本地人,本名叫贺秀贞。

  当然了,她夫家姓任,她都成亲二十来年了,在镇上人称任贺氏。

  任贺氏夫家原本也算得上小康,田产铺子都不缺,也有几个奴仆下人使唤。

  只可惜任贺氏之夫任大为人糊涂,不但没有经商之才,也没有自知之明。

  短短十年,就将家业给败得差不多了。

  最窘迫时,一家人差点连祖宅都保不住了。

  任贺氏的婆母生了病,都没有钱请大夫。

  得亏任贺氏急中生智,将自己早年闺中写的游戏之作,拿去书坊里卖了,得了十两银子,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当然了,这书坊收话本,也不是顺顺当当,去了就收了的。

  也是任贺氏病急乱投医,连跑了几家书坊,这才有青溪书坊慧眼识珠,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了任贺氏的书稿的。

  任贺氏在闺中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又有闲情逸志,因此再接再励,接连写了四五本话本。

  这些话本可不就都卖给了青溪书坊。

  栖云城里能写话本的读书人并不少,但是专门为奇女子立传的,也就只有东华小生任贺氏。任贺氏从话本中得了好处,自然也就拿起久已不动的笔,继续写起了闺阁话本。

  青溪书坊慧眼识珠,算是为栖云城的话本开创了个新类型。

  而城里读书识字又有闲钱的女子们,比如原太太这般的,就有了固定的消遣话本子。

  “正是,东华小生的话本,是极有特色的一类。可惜这小半年,倒是不见有新书了。”

  虽然东华小生这些年写的故事,不如早期的灵性十足吧,但也是中规中矩,细品之下很有韵味……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放心入不会踩雷。

  王十四点点头,笑道,“看来楼先生倒是对东华小生惺惺相惜啊。”

  “那待我去了华泽镇,闲时打听打听,这里头有什么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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