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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瓦夏不想放过,嘉波早就猜出他的生日是卡卡瓦日,但他还不知道嘉波是哪一天的生日。

  生日是一年之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每一次到卡卡瓦日,姐姐都会重复说。

  她说,卡卡瓦夏,你是在祝福中出生的孩子,能有人为你过生日,就证明你的生命是被人期待的。

  “哥哥的生日是哪一天呢?”卡卡瓦夏轻声询问。

  他能察觉到嘉波胸口的肌肉有一瞬间紧绷,而后又放松,那不是紧张也不是戳中了悲伤的往事。

  嘉波只是难得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卡卡瓦夏有一点惊讶:“怎麽能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哥哥笨笨的。”

  咚。

  一个指节砸在了小朋友的眉心正中。

  “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和拉帝奥放在一起。”嘉波威胁道。

  “对不起,我再也不说哥哥笨了。”卡卡瓦夏道歉的速度一如既往迅速,他赶忙追问,“怎麽会不知道呢。”

  “准确地说,不是不知道,是我不记得了。”嘉波漫不经心地说。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曾经失落了一部分记忆,卡卡瓦夏也猜出了这点,但他没有想到,嘉波失去记忆的范围如此之大。

  不记得故乡,不记得童年,他像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宇宙里的人,唯一拥有的仅仅是自己的名字。

  嘉波。

  “从我有意识起,我就是一个被压迫的可怜的打工人。”嘉波假装叹息,“二十四小时值班,全年无休。”

  “可是……”卡卡瓦夏小声说,“你不是自由职业魔术师吗?”

  当魔术师这麽辛苦的吗?

  成年人的世界如此可怕,卡卡瓦夏手里的硬币都变得不香了。

  嘉波捏了捏卡卡瓦夏的鼻子:“不要以为当魔术师很容易好吗!要时刻练习手速,还要想出能让观众大吃一惊的戏法,比你想象中要难多了,小笨蛋。”

  当打工人很辛苦,当魔术师也很辛苦。

  没有记忆都无所谓了,反正一旦变得忙碌,脑子被占满,便什麽也懒得去想,什麽也懒得去记。

  他只记得摸到筹码时的安心感,还记得筹码藏在不知名何处时人们脸上小小的惊吓,嘉波觉得这很有趣,也许这就是他后来选择成为一个魔术师的原因。

  “突然就不想长大了呢,哥哥。”

  不能长大,就不能保护哥哥,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听上去好难啊。

  卡卡瓦夏躺在嘉波身上,他有些泄气,但很快振作起来:“可我还是想要生日礼物。”

  “哪有主动管人要生日礼物的。”嘉波嘟哝。

  “想要嘛。”卡卡瓦夏的尾音像是棉花糖被拉长的丝线,他一样一样地数,“想要哥哥的拥抱,还想要哥哥教我变一个新的魔术。”

  最重要的是,想要一个哥哥的吻,哥哥总是把吻看得很重要。

  但是不用担心,卡卡瓦夏告诉自己,不要心急,不要担忧。

  你一定能得到的……

  于是嘉波最近的烦恼变成了要教小朋友一个什麽样的新魔术,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复杂到小朋友学不会,最好还不需要难以获得的道具,却能获取观众的一片叫好。

  明明卡卡瓦夏不想当魔术师。

  明明说好送了耳坠就不需要额外的生日礼物。

  现在还要和雨天的困顿作斗争,嘉波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好想回到床铺,当一朵被缝进被子里的棉花,和床永远不再分离。

  “卡卡瓦夏呢?又去集市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桌边,用手撑着脸,“又剩下我们两个,哦,还有一只咪咪,怎麽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啊……”

  拉帝奥这次坐在了距离嘉波八丈远的位置。

  嘉波顿了顿。

  他不是一个好心人,所以不会告诉拉帝奥,即使他跑到山坡的另一端,都还是没有离开傀儡丝的攻击范围。

  拉帝奥的手没有离开杯子,他提高了警惕:“上次来的那个使节,派人送来了一堆物资,为了不引来过多的麻烦,这次我们最好也别露面。”

  和上次一样的理由。

  嘉波嗯嗯嗯地点头,他垂下头,无聊地用丝线勾住拉帝奥的凳子。

  “拉帝奥,我聪慧举世无双的挚友,你说像卡卡瓦夏这样的小朋友,教他什麽魔术才会让他满意呢?”

  拉帝奥看了他一眼。

  “大变活人吧。”他可有可无地说,“你随便找个柜门消失,再跳出来,卡卡瓦夏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好主意,不愧是我的挚友。”

  嘉波象征性地给拉帝奥鼓了两下掌。

  他还记得拉帝奥是被他打着户外实践的名义偷渡带回茨冈尼亚-IV的,动了动嘴唇:“你最近素材收集得怎麽样了,有没有对你是该当天才还是当庸人的人生抉择提供哪怕一点点思考?”

  “有。”

  嘉波好奇:“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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